又是一片寂静。
正在这时,靠近魏博的窗边,支起一条小缝,一个白瓷小瓶刚好落在窗边正下方的软枕上。
魏博拿起瓷瓶,拔掉软布塞,倒出一根细纸条拈开:“雅公子将苏衡秘医带回运宝司救治黑骑。”
晴天霹雳!
太医院在运宝司面前堪称蝼蚁,魏博更是连雅公子的面都见不到,苏衡怎么能遇到雅公子?!怎么能如此受到重用?!
他之前所有的计划和布局全都白废,一时间有些呼吸困难,胸口隐隐作痛。
苏家又和雅公子有什么干系?
太多问题和未知缠住魏博,从来都绷得笔直的腰背,像突然断了似的,无力地伸出手摆了摆:“你们出去。”
太医们立刻溜得无影无踪。
魏博闭上眼睛,斜躺在椅子上许久,突然整个人竖起来,双眼暴睁,发出低沉的笑声。
当初为了坐上太医院院判的位置不择手段,如今为了保命也只能步步为营。
无毒不丈夫,是魏博信奉的箴言。
……
七日后,黑骑小六退了热,头面部的肿胀消退了许多,虽然还是肿,但已经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以内,伤口没有感染,退热以后,身体以惊人的速度恢复。
苏衡又调整了第八版治疗和食疗方案,长舒一口气。
右将燕起在虎啸崖营地见识过苏衡治病时的冲劲儿,但也没想到,他吊着右胳膊也能在病房住这么长时间,就算躺着人也不闲着。
更重要的是,苏衡不仅不藏私,还愿意教大家各种应急小窍门。
比起倚老卖老,连治病都不让人围观的老秘医们,黑骑们除了感激尊敬,还因为与苏衡年龄差别不太大,有说不清的亲近感。
燕起和弟兄们商量后,不顾苏衡反对,把他直接送回卧房,并让一名黑骑守了房门,让他好好休息。
然而,苏衡走进卧房才发现,雅公子正负手而立站在窗边,席卷全身的疲惫,让他一时不确定,雅公子是真人还是梦境,只是干巴巴地挤出几个字:“是你吗?”
雅公子转过身来,望着胡茬、黑眼圈和倦意都异常明显的苏衡:“你竟然比我还忙。”
苏衡已经困得懒得理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直接伸手将雅公子揽进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头,鼻尖嗅着熟悉的极淡的薰香味,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好累啊……”
“不进去么?”雅公子轻抚着苏衡的后背。
“嗯。”苏衡将雅公子带进空间,像只剩余电的玩具,整个人闭着眼睛。
雅公子牵着苏衡的手,轻声道:“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