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苏衡只是没想到洛秋娘竟然在国都城,“客套的话就不说了,赶紧救治最要紧。”然后拿出便携本,用左手在上面画出大致的缝合起始和方向,以及注意事项。
“这是针线盒,里面有所有型号的针和线,我会分段提醒你用哪个针哪种线,放心。”
“行!”洛秋娘是惯于举一反三的人,去隔间换好手术衣,再回来。
苏衡让黑骑当助手,反复用凉熟水清洗头皮和脸皮;让另一名黑骑帮忙作缝合前的备皮更衣事宜。
准备就绪时,伤员也已经吃得七分饱。
苏衡向伤员介绍:“你虽然头皮脸皮撕落得厉害,但是撕毁层比较浅,除了几根重要的筋脉以外,其他地方只需要小心缝合就是。”
“坚持住,不要动,脸上的缝合,我会选用小针小线,尽量让疤痕不那么明显。”
“谢军医!”伤员自己都只想着能不能活到明日,苏军医却已经在想尽量让脸上不留疤的事情了,一时间感动得无以复加。
“我要非常亮的光线,放大镜,燃着的烛火……”
“来了!”黑骑们一起出生入死,感情很深,能给苏军医打下手,帮些忙,都是高兴的事情,意味着自己也出了一分心力。
一切准备就绪时,病房里亮得吓人,苏衡单手给伤员创面消毒,发现出血量看着吓人,其实是头皮毛细血管丰富,清洗过后,又给两个出血点止血,伤员看起来白净了许多。
苏衡又预先给了抗生素、止疼药和苏家伤药,然后铺好布巾,然后给洛秋娘调节好烛火的高度和亮度,保证她的视野清晰度在最佳状态,并告诉她大致的缝合部位和方向。
苏衡看向洛秋娘,用便携笔示意最先缝合的部位,提醒道:“开始!从这里到这里,十二针。”
“疼得受不了,你就说,我再给你加点药。”
“我受得住!”伤员握紧双拳,坐得笔直。
头皮血管丰富、末梢神经却相对较少,所以伤员并没有感觉到难忍的疼痛。
洛秋娘冰雪聪明,只需苏衡一点就通,快狠准地缝完了十二针,打结手法既快又好。
“换针换线,”苏衡提示着,并拿着笔尖示意,“耳后到左脑后缘,十六针。”
洛秋娘全神贯注地缝合,一针又一线,全都符合苏衡的要求。
焦灼的时间仿佛停滞了一样。
候在外边的黑骑们等得极不耐烦,扒着门缝向里看,小声交头接耳:
“看得清吗?”
“被屏风挡住了,什么都看不到。”
“怎么这么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