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邺天和十六年七月起, 每年营地军饷和重要物资,皆由运宝司黑骑直接送达。”
苏衡一听就知道,雅公子揭露军饷贪腐案成功了,由运宝司黑骑直接送达, 就意味着地方官员想染指军饷变成白日做梦;如果黑骑送达军饷和物资数量不足, 那就是兵部和户部的直接责任。
这招够厉害,多半也是钟昕的主意。
刘钊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内心雀跃不已, 军饷和物资不被克扣, 就可以给营地军士们购置加厚的军袄军靴,这个冬季就容易挨过去了。
黑骑右将瞥了一眼强作镇定的军士们, 继续:
“坠鹰峰营地全体军士拼死保护雅公子有功,百夫长刘钊擢升为千夫长, 先锋陈牛擢升为百夫长, 其他军士依次擢升一级, 俸饷递增, 戍边期满可直接回老家与亲人团聚。”
不止苏衡和刘钊,军士们听了都咬紧牙关才能让自己不大喊大叫,太好了!
“坠鹰峰营地军医苏衡,机智变通,医有仁心,筹措药材辅料银两,解其他营地的燃病之急;凭借仁术,治疗烫伤病患,和其他营地军士的病痛之苦。特封为军医官,戍边期满后,直接去国都城惠民药局领职。”
苏衡对军医的官职体系完全不了解,以为军医官比军医高一级而已,能涨点工资也是好事。
黑骑右将见刘钊一动不动,清了清嗓子,提醒:“千夫长刘钊,率军士出营领取营地物资与军饷,核对数目后递交收受文书。”
刘钊倒吸一口凉气,从狂喜中清醒,立刻带领陈牛和军士们出营,拉了两辆马车直奔库房,军士们都跟在马车后面,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有什么。
营门外,忽然就只剩了苏衡。
黑骑右将翻身下马,与苏衡对视半晌:“苏军医,他们都乐得找不着北了,你怎么这么冷静?”
“军医官不就是比军医大一级么?”苏衡回答得很直白,“按时发俸银就好。”
黑骑们不由地乐了。
黑骑右将耐心解释:“差别大了去了!你,拿着三份医彰书的军医,去国都城惠民药局,只能领个替补郎中的位置,快的等一年,慢的等几年。”
“军医官就不一样了,去了国都城惠民药局,直接就是药局分目管事!啊,再加上三份医彰书,那就是药局管事替补位。”
苏衡想了想,军医去惠民药局当实习生等转正,军医官去了药局不是器械科主管,就是库房主管,这……升得也太快了。
黑骑右将只从苏衡眼里看到一点惊讶:“军医,你真的只有十八岁吗?怎么能冷静得像个八十岁老头子?不对,你都不说个谢谢的?”
苏衡微微笑,向外面的黑骑们招手:“黑骑的兄弟们,去食堂吃点喝点?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