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军医……那个……”周皮匠望着记录病历的苏衡,声音有些哽咽,但还是想听到他亲口确认,“我们是不是不会死了?”
“你们按照我的说,不再受伤、不发生其他意外、没有继续感染、皮肤重新长好……”苏衡对待病人这件事情上严谨惯了,“不再起热的话,就表示身体在恢复。”
三个伤员完全没听懂。
周皮匠更是一头雾水:“军医,我们在好转是吧?”
苏衡浅浅笑:“有没有好转,你们自己最清楚,不要胡思乱想。因为治病救人有很多变数,所以我从不做拍着胸膛说包治百病、药到病除的话,敢说这些话的,基本都是骗子。”
“哎,就是……没错……”周皮匠其实没怎么听懂,却明白了一个理儿,说大话的郎中都不靠谱,像苏军医这样的才是!
陈牛端着大盆走进医舍,大嗓门嚷嚷:“军医,只剩六块鱼皮了。”
铜钱立刻接话:“军医,我带人去抓鱼。”
“我和你一起去!”赵先机马上呼应。
“不行!”三名伤员急得站起来,“这时候山上很危险,到处都探子,万一撞上可不得了。”
“嗯,行,那我去吧。”苏衡取下白色罩袍。
“你去更危险!”铜钱几乎要暴走,衡哥到底想什么呢?
“怎么了?”刘钊拄着拐杖走进来,难得听到铜钱这么大声说话。
“他们正是恢复的紧要关头,不能断了鱼皮,”苏衡很平静,“我和铜钱出去一趟,天黑以后一定回来。”
“不行!”刘钊急了,“你们上次是运气好才能全身而退!不能去!”
“军医,你们不能去,真的!”两位老军士知道这里的厉害。
“没有鱼皮他们的病情会恶化,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苏衡最见不得半路放弃。
医舍里一片沉寂,三名伤员也不愿放弃,可是如果因为抓鱼而让牺牲兄弟性命,他们会带着愧疚过一辈子,这样的滋味儿更难受。
郑鹰突然出现在窗户边:“让黑骑去啊。”
医舍一干人都用“宛如智障”的眼神注视着郑鹰,开什么玩笑?谁敢让黑骑去抓鱼?不要命了嘛?
“找雅公子说就行了。”郑鹰好心地提醒完,又突然消失在窗口。
一干人的视线又齐刷刷地落在苏衡身上,对啊,军医救了雅公子的近侍,这点人情总要还一下吧?
“衡儿,你去试试?”刘钊既没贼心更没贼胆,打死他也开不这个口。
苏衡默默翻了个白眼,好像……也没有更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