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在这道再熟悉不过的青影身后,秦念久无言抿了抿唇,片刻后又笑了起来,窃声嘲道:“先前老祖不是说,大难临头各自飞?”
谈风月头也不回,硬邦邦地应他:“今非昔比。”
暗暗笑这老祖“墙头草,随风倒”,秦念久压下心中酸涩,又是一阵无声捧腹,默契无间地跟随着他奔赴向下一个位置。
堑天这厢却全然不似他们那般“轻松惬意”。
正拿一双怒目直视着眼前三名略有几分瑟缩的星罗宗弟子,他一捻手中白幡,沉声盘问道:“你们说,他十分虚弱?”
“是。”星罗宗弟子讷讷地答,“不然那魔星怎会……”不对他们三人狠下杀手,反倒自己避走?
见不得堑天在自宗弟子面前这般狂放,占刻长老不忿地横他一眼,插进了话来:“可还有其他发现?”
自宗长老问话,自当知无不言。一名弟子喉结上下翻滚一轮,小心翼翼道:“我见……我见那魔星有抬眼看天、掐指计算的动作……想、想来是要布下什么……需要照应天时的法阵?”
照应天时的法阵?占刻长老不甚通晓此道,不禁愣了愣,却听堑天蓦然抚掌笑了起来:“好,好!”
不顾占刻莫名看来的眼神,堑天一扫心间怒闷,抚着长须朗声笑道:“需照应天时布下的法阵不外乎那几种,皆无大效用,不论那魔星想布什么阵,定然也敌不过我们这边众多宗门子弟,不过是作困兽之斗罢了!”
占刻却觉得没这么简单:“可……”
“莫急,莫急。”堑天虽自觉站了上风,但他向来不是自负自满之人,自然知道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且稍安勿躁。”
只见他一抚手中灵幡,眼神倏利:“他要设阵,我们破阵便是!”
——远远的,独自一人在山中搜寻的叶正阑看见云层中隐约有雷光闪动,不禁苍凉一叹。
以幻术造出幢幢虚影,将找到附近的数名宗门人支远,谈风月再三确认过近处无人,方才回到了秦念久身边,打量起了他正画的法阵。
咒文复杂,他虽并不能完全看明白,却也能看出这阵与国师研制出的克灵术有六分相象,于是便大致明白了几分这阴魂的意图,一直悬起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下来。
秦念久手臂上的伤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露与他看的,见他过来,便将手臂往背后藏了藏,一边专注画阵,一边道:“……我不想成魔。”
“……”谈风月伸手替他理顺了他耳际缭乱的银丝,“嗯。”
秦念久并没转头,只如同自言自语般地道:“但又想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