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这幕的秦念久差点没失笑出声,费了极大力气才勉强忍住了笑,上前拉了那老祖一把,“罢了罢了。”
看出这两个小叶子根本就没打算走,他忍俊不禁地拉着谈风月,小声与他道:“就当让他们留在这儿陪三九解闷好了。”
而三九早已四角并用地攀到了叶尽逐肩上,幸灾乐祸地笑个不停,“快抄快抄——我来帮你们磨墨!”
似乎全没留给自己说话的余地,谈风月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个小叶子在三九的指挥下哼哧哼哧地搬来了小凳,又置桌案,最后将笔墨纸砚皆在上面摆齐了,一撩后摆就闷头抄起了经文,“……”
“老祖宽宏——”秦念久仍带笑拉着他,将他拽至了一旁按他坐下,好声与他道,“老祖大量——”
……怎弄得像自己气度多小似的。谈风月凉凉瞥了这阴魂一眼,终是没说什么,看他突地又错身过去,问那两个小叶子要来了多余的一套纸笔,而后喜滋滋地回身将那纸笔往他们手侧的小案上一摊,“正好正好,省得麻烦谈家人要纸笔了……”
一见他这架势,谈风月便明白了过来,不冷不热地道:“又准备给你那‘死鬼卿卿’写信?”
“哎!”秦念久歪歪偏倚在凳上,满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今非昔比了,哪能再这么写——”
说着,他随意将笔润过,落笔便是正经无比的“鬼差老兄”四个大字,又在后面龙飞凤舞地续上了那句“见字如晤”。
“怎么说国师这事也算告一段落了……”秦念久瞄了那两个小叶子一眼,稍将声音放低了些,埋头落笔,“——先交待一封算数。”
“……”谈风月坐在他对面,垂眼看看那逆着的“鬼差老兄”四字,又抬眼看看那正奋笔的阴魂,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也不再与他计较那“死鬼卿卿”的事了,只摇摇头,便侧身去斟了两杯热茶来,又将其中一杯挪至了秦念久手边。
屋内四人一符,有三人都正伏案奋笔,笔尖划擦纸页的唰唰声不绝于耳。
三九一会儿趴在叶尽逐肩头,一会儿又扒上叶云停的手臂,习惯性地不时小声问问他们哪几个字该怎么念,是个什么意思……叶云停倒还耐心,会一一讲予他听,叶尽逐却总是忍不住要出言揶揄他几句,两个小孩心性的对在了一起,一来二去,难免就会拌上两句嘴,演变成一人一符斗嘴斗个不停、叶云停在旁无奈相劝的景象,要谈风月冷冷清咳一声,他们才会霎时偃旗息鼓,老实地埋首回去接着抄经——
“……”再一次叫停了那边吵嚷起来的两人一符,谈风月捧着热茶无声长长一叹,颇觉心累地捏了捏鼻梁,转头欲看看那阴魂还在写些什么,怎像写个没完了似的——而后又是无言一顿,“……”
只见秦念久按于掌下的纸页已写了满页,上面洋洋洒洒的尽是对他的胡吹乱捧:……幸而偶遇佳人。此人样貌冠绝时辈,道行高深莫测,为人温文识礼,实乃百年难遇之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