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亦是在符中见过那些伥鬼的,惊呼出声,“真有可能!”
“哎呀,不管是什么东西吧,反正都是些异怪!总之如果真是这样,那国师在宫中的帮手可就多了!”叶尽逐粗声粗气道,“需想个应对的法子……”
叶云停抬起头来,点了点摊在膝上的册子,接上了他的话,“所以我们正在查阅能教异怪显形的术法。”
“……”异怪秦念久干笑两声,稍往后挪远了半步,“……挺好挺好,你们继续。”
谈风月安抚性地搭上了他的背,转头看向傅断水,“——那桌上的印痕?”
“嗯。”傅断水自袖中取出那满是灰痕的白绢,起身递了过去,“上面多是些无意义的字痕,想来是国师平素练字时留下的痕迹,除此之外——”
他话音稍顿,“还有一些较连贯的笔画,看起来像是些零散的咒文。”
没听他继续接着往下说,便知道了那上面的咒文该是不在他的认知范围内,秦念久忙接过他手中白绢,摊在一旁的桌案上细看了起来,谈风月亦跟着凑了过去,掠眼扫过那幅白绢。
诚如傅断水所言,白绢上的灰痕颜色有深有浅,较深的是句句交叠在一处的字形,较浅的则像是几行错乱连贯的咒文,同样交叠在一起,又都深浅交接在一处,好不混乱——
不过粗略扫过一眼,便知道了这咒文与青远结阵上载有的咒痕似有几分相似,该是同样不在自己的认知范围内,谈风月便干脆地挪开了眼去,由秦念久专注去解那咒痕,自己则着眼于了那层层交叠着的字形上,想试着认认都是何字。
国师目盲,练字时落笔可谓入木三分,三九拓印时虽已动作得十足仔细了,难免还是教许多笔划融作了一团。他耐着性子仔细辨别了一番,也只在一句中勉强依稀辨出了“梦”、“归”二字。
“梦、归……”谈风月轻抚着折扇,细数了数这二字间的间隔,以气声自语道:“……梦远不成归?”
——梅萼插残枝。酒醒熏破春睡,梦远不成归。
诗句中透出的惆怅浓愁几能扑面,谈风月垂眼看着那“梦”、“归”二字,满不是滋味地微抿起了唇。
宴上与国师对话一场,所获的信息寥寥,只知国师似在嘲他怨他讽他,而那嘲那怨那讽又似不全是冲着他去的,仿佛更似在自嘲、自怨、自讽……
——梦远不成归。
暂且不去想他当时为何不知不在,国师又为何不留在他欲归的“归处”,不与宫不妄同留于青远之中逍遥度日,反要蛰伏于这宗门人一贯看不上眼的宫廷之中,替人皇卖命,暗行戕害皇子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