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前尘,他便不禁悲从中来,“仙君托鬼差将这两枚木牌还予了我,该是已了结了溪贝一事……只是不知青雨……”
溪贝村的惨状仍历历在目,他眼露哀戚,有几分艰难地道:“青雨可是……”
……已魂飞魄散了?
秦念久向来不知该如何面对此等伤事,略显无措地嗫嚅了几番,还是不知该由何说起,“她……”
关键时刻总亏得有谈风月在旁。他看着眼前陈公子这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话音淡淡地开了口。
并没详说那不堪的前因,只说了后果。他三言两语便述清了罗刹私所犯之过,又一句带过了她所该承受的惩罚,最后银扇一挑,指了指身侧的阴魂,“——这位心善,替她担去了一半的怨债,便只余二十年的罪该受了。”
不知是不是秦念久的错觉,他总觉得这老祖说出这话时似有几分咬牙切齿……
谈风月说完这句,语气便又恢复成了寻常,漠然地看着陈温瑜,“不过二十年,你可等得?”
陈温瑜静听完他所说之言,面上悲喜交织,晃晃几要站不稳脚步,却终是语带坚定地喃喃,“……等得,等得。”
想这公子哥至多不过双十年纪,原本锦衣玉食,生活无忧,却横遭此等灾祸……秦念久实不忍再告知他陈家之事,只宽慰他道:“阴司无日月,二十年不过眨眼。”
事已至此,陈温瑜默默点头,跟着他的话道:“不过眨眼。”
如此一说一应的,两人相视着,心内皆是戚戚。
谁知却听谈风月幽幽地开了口,“陈家——”
收获到了秦念久大惊失色地递来的一记眼刀,他话音稍顿,才续道:“后山内有一处风水大阵,你可知是谁人所设?”
本想着这陈温瑜是家中小辈,或许根本不知有这阵的存在,他不过随口一问,不想陈温瑜却没露出茫然,只是愣愣地摇了摇头,“……那阵布得久远,具体为谁人所设已是不知了,只知是个大宗门里的长老——”
秦念久与谈风月齐齐一怔。
“布那阵时我还远未出世,只听家中长辈提起过一二……”陈温瑜偏头思索着,温声述道:“陈家那时尚未发迹,人丁亦单薄,大有难以为继之势……却巧有个高人途径红岭,瞧见我们家后山处风水不错,便指点了一番家中大人,在那处布下了阵法,说能庇荫红岭全城,进而惠及一方天地,且让我们陈家人世代看管那阵……”
说到此处,他似有些赧然地挠了挠头,“许是借了那宝阵的势,陈家也因此飞黄腾达了起来。”
听他这般讲述,该是不知那实是“祭阵”的,便也更不知所镇的是何人的眼珠了……谈风月点点头,又问:“你说‘久远’之前,可知道具体是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