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看去,原是那浓眉捕快王二。
秦念久先没反应过来,还是谈风月悄顶了他一肘,才速速回神,“啊,嗯。”
这王二虽然说话行事粗鲁急躁,却不难看出是个热心肠的,不似其他衙役那般避这“陈公子”如蛇蝎,反倒心中还挺记挂这事。方看这陈公子撑伞蒙面,眉眼便似有些认不出了,还是认着他的衣服和那位相伴在旁的青衣公子才试探性地出声叫了人,好在没错。
他快走两步,上前问秦念久:“你家里人可都葬了?”
秦念久:“……”
这王二,头回见面第一句就说他爹妈死了,二回见面第一句又问他家人可葬了,真不知道他这心直口快的性子究竟是怎么能安生长大,还没教人给人打死的。
而更要紧的是——他与谈风月二人,一个忘性大,一个不干已,又都忙着除祟封煞,还真把躺在义庄里的陈家人给忘了!
要知道他还借着陈温瑜的身子呢,虽然他们除去了大煞,让陈家人的生魂得以安歇消散,但若让他们的空壳肉身在那义庄中搁得腐了、臭了,来日里与陈温瑜阴司相见,都不知该如何交待……
王二见他面色有异,答不上来似的,眉头便是一皱,刚有意要出声责怪,手中就被塞入了一袋银钱,听那冷面的青衣公子道:“家人遭了这样大的灾祸,惨状如斯,见过哭过,再让他亲自去敛怕是要心衰力竭,还请先生帮着张罗几个不忌讳的人来,替他将家人好生葬了——”
陈家人的惨状王二是见过的,听了这青衣公子的一番话,也自觉对陈公子有些苛责了,只是这入葬大事,全交予他人之手似又有些于理不合……
秦念久看他略愣,还以为他是在介意陈家异事,忙接道:“异事皆已查明了,呃,是……”
这又是天雷又是恶道人又是封阵又是大煞又是眼珠子作祟的,连他们都弄不清头尾,更不好与人说。他只得道:“是不幸被天雷坏了家里风水,招致鬼怪作乱,呃,我便——”
总不能说陈温瑜除煞去了吧?他反手将谈风月一揪,指着他道:“我便请这位仙家去除了祟,总归将事情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