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窗外吹入的风,桌上流散的烟,飘飘柔柔,如梦如幻,白衣人在他满载希冀的目光中轻轻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他负手起身,微微颔首,仍是惜字如金地道:“走吧。”
说着,他又往窗外望了一眼,“他应该也来了,就一同去吧。”
……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如同有人一弹指般,整场幻梦,散了。
第二十四章
属于破道的幻梦陡然消散,谈秦二人尚未来得及细细琢磨一番方才看见景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挟着满腔的不解疑惑落入了一片刺目的幻白。
说是幻白,眼前却又好似能看得见道道人影,耳边似有马鸣,似有人声……仿佛刚从一场深眠美梦中脱身出来,半梦半醒,将醒未醒,脑仁像被紧紧攥着,来回拉扯,才刚摸着清醒的边缘,就又陷入了梦中去。
——就又陷入了梦中去。
……
秦念久猛然睁眼,发觉自己竟正手持长剑,踏空急跃。
擦过耳畔的呼啸风声刺骨生凉,犹如声声鬼哭,钻得人心里发慌。
这是怎么一回事?
谈风月呢?
他想转头四下看看,可身体却全然不听他使唤,只自顾自地、一刻不停地朝前直冲,直至追上了前方一个也正急奔着的模糊人形。
是谈风月?
他张口欲呼,嘴唇却像被死死钉上了一般,任凭他如何使力都无法启开分毫。
风声依旧劲寒,余光能看见远天际处一轮圆月。圆月圆月,明明该是个圆满团圆的意象,不知为何却只显得阴恻恻的,边缘甚至泛出了些诡异的红,将他左手中轻薄锐利的长剑镀上了一层血光——还是这剑上本来就带着血光?
由不得他分心去辨,他的身体自顾追着前方那人,右手一翻,竟是自腕中幻化出了一柄短剑。许是使了个什么咒诀——他既没见这具身体念咒,也没见他掐诀,却有无数蓝色流光聚起,凝在那短剑上急急一停,旋即如浪潮般狠狠铺开,不由分说地冲前方人影急速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