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焕找不回蓝祈的发簪，索性便让他平躺在水中，一手托着他的后颈，只将他的脑袋露在水面上，另一手将他的发丝在水中梳开。

大抵是温泉里舒筋活络的功效显著，蓝祈身上的暖意持久不散，虽然半闭着眼睛，人却还算精神，反手抓着自己后颈处的臂膀，指腹轻轻搓着那突出的腕骨，嘴里嘟嘟哝哝：“别弄了……抱……”

夜雪焕知道他是余韵未退，又在撒娇；虽有意替他沐发，但此时已是后半夜，确实也不宜再泡下去了，于是草草理顺了蓝祈的发丝，抱着人出了泉田。

趁着身上热乎，他也懒得再换衣服，就这样拿厚毯裹着蓝祈，踩着木屐踢踢踏踏地回房。

蓝祈趴在他肩上，抬头看了眼黯淡的星空，不满地嘀咕：“星星都没好好看……”

“你自己说只看我的。”夜雪焕失笑，慢悠悠地说道，“去年在戈壁滩看了日出，今年来北岭看了星星……”

蓝祈没好气地打断：“还不都是同一回事？”

他想起去年雨季来临之前，他满心欢喜地跟着夜雪焕去戈壁滩上看日出，两人寻了个峭壁上的山洞，铺了张柔软舒适的绒毯，点了一堆小小的篝火，安恬又温馨地相偎整夜，好不容易等到日出时分，正惊叹于那红黑交织的壮阔景象，冷不防就被一把按倒在了绒毯上。

当时，夜雪焕也问了他同一句话：“是看日出……还是看我？”

当年在皇陵后山里嘴快说了句“看腻”，竟被他惦记到了现在。

但蓝祈当然也只能没骨气地回答“看你”。

蓝祈想想都觉得来气，忿忿问道：“你当年许诺之时，我们才……才睡过一次，你就开始打这种主意了？”

夜雪焕得意道：“是你自己当年太天真。”

蓝祈侧头就在他颈上咬了一口。

夜雪焕越发忍俊不禁，也咬了咬他的耳尖，低声道：“当年答应你的事，还差一条呢……去草甸上骑马打猎。”

蓝祈嘶地抽了口凉气，悻悻道：“这个真的饶了我吧……也别糟蹋青电。”

夜雪焕哼道：“那你就乖一点，别以为只有暖闻懂那些花样精。再敢跟他学，小屁股给你打开花。”

蓝祈诚恳道：“我不敢了，还是你懂的比较多。”

这话听起来夹枪带棍，怨气颇深，但夜雪焕此时心情好，没和他计较，留着下次一并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