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天下之主,岂需要真的与全天下对抗。”玉恬环住他的后腰,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天下人皆不在我眼中,欺尽天下人于我而言轻而易举,但我独不想欺骗夫君,所以……求夫君能容我。”
她从前按着郁斐华的性子,一直都表现得内向腼腆、善解人意,从没有任何甜言蜜语,甚至为了避免子息,连房事都少有,更不提是像现在这样主动投怀送抱,放软了身段,求他接纳自己。
这做法实在狡猾,却又狡猾得可爱,明知她是在取巧卖乖,偏偏又让人无法拒绝。乖巧温驯的女人自然也惹人垂怜,但太过顺从便失了灵性,总要有来有往才能给人征服的乐趣和成就感。从前两人各有心事,虽相敬如宾,却难免生分疏离;如今这样相拥而眠,才总算有了一点夫妻之间的亲昵温存。
玉恬身为影魅,自是极会讨好和勾引人的,唇角一翘、眼尾一弯,立时便是千般妩媚万种风流。夜雪渊美人在怀,却并未被勾起什么龌龊的欲求,反而觉得无比安定,心中慢慢涌起一股又甜又热的爱意。
他低声说道:“你这辈子祸害朕一个人就够了,朕定然把你守好看牢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玉恬感慨:“陛下为保苍生不惜牺牲自己,必会是一代明君。”
夜雪渊回道:“朕的皇后自然也会是一代贤后。”
互相吹捧一番之后,两人相视一眼,双双笑出了声。夜雪渊倦意浓重,相谈半夜,也实是到了极限,半闭着眼,喃喃道:“你说要帝后恩爱、从一而终,朕今日便允了你。待百年之后,你我一起在史书上留一笔美谈,你说可好?”
玉恬毫不犹豫地答道:“好。”
她支起上身,拉过锦被替两人盖住,低头在夜雪渊眉间的剑纹处落下了一个近乎于虔诚的吻, “我这辈子……都是属于夫君的。”
…………
寝殿里情浓帐暖,前殿里的宴席却还没有结束。
夜雪渊把场间交给夜雪焕,本就是要堵众臣之口;再想要质疑他的择偶标准,讲些什么女子之德,难免又要涉及先楚后,触了夜雪焕的忌讳。
宴上已经惹恼了皇帝,若是再当着他国使臣的面惹恼了荣亲王,下场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