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焕又道:“你说正事。”
魏俨耸了耸肩道:“关内如今基本稳定。能在云水关往返的商队,一个个都精明得很,不似一般平民,倒不太惊惶。只是毕竟封了关,到时候按例赔偿他们就是了。”
夜雪焕应了一声:“我明日便发檄公告,等批复下来,便启程回丹麓。”
魏俨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齐家当年的纠葛让他感慨万千,而蓝祈分明是最直接的相关者,却比谁都置身事外,一句“与我无关”就彻底撇清了关系,对自己的原生家庭毫无留恋。他无法说这不正常,却也实在有些脱离世情。但无论如何,齐晏青罪有应得,蓝祈再绝情也算不得错。
蓝祈太有原则,无论怎样的情都打不破他的底线;这样的人往往是可怕的,所以只有熟知他所有底线、也永远不会触碰的人才有资格爱他。
魏俨走后,蓝祈轻声道:“你不必如此。”
夜雪焕却道:“他先拿齐家来压你,我不过以牙还牙罢了。何况齐家本就只剩了些老弱病残,便是发去南荒也挖不了几年矿,索性卖个人情也就是了。”
蓝祈没再坚持,眼帘微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夜雪焕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这就是你当年求母后保下绿罗的原因?在你看来,齐家只有她一人无辜?”
“算是吧。”蓝祈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太傅大人来过之后,爹爹就认识了许多不该认识的人;我当年虽然年幼,却明显看得出他有了结党的倾向,就算不是这桩案子,他也终究会毁了自己。齐晏青其实很像爹爹,看不清自己,受不住诱惑,所以很容易被蒙蔽,无论是被钱财还是仇恨。”
“那你呢?你像谁?”夜雪焕失笑,“我如今可觉得你有些像母后了。”
蓝祈哼了一声道:“楚后当年可说过,我比你更适合当他的儿子。”
“……或许倒的确如此。”夜雪焕似乎颇为感慨,“你也总是有自己的道理和原则,便是血缘至亲也违背不得,这一点像极了母后。不过可惜……你只能做她儿媳了。”
最后一句附在蓝祈耳边,说得低哑又暧昧。
蓝祈脸上微红,强行转移话题:“容采,我问你一件事。”
他似乎有些耻于开口,抿了抿唇,还是问道:“你有没有……碰过我姐姐?”
夜雪焕一愣,随即喷笑出声:“兔子尚不吃窝边草,我若想找人侍寝,何必找到母后宫里去?你自己求母后保下绿罗的,怎的反倒信了外面那些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