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夜雪焕脸上促狭的笑意,心想这人果真如外界所传,睚眦必报,昨日分明是他自作自受,今日却居然还要蓄意报复。实在气不过,于是勾了他的脖子,把嘴凑了上去,企图与他“同甘共苦”。夜雪焕一把捂住他的嘴,低笑道:“不准。自己受着。”
蓝祈报仇未果,也不想再理他,自己伸手去一旁的矮几上取茶水漱口。伸手时才发现身上裹着一件枫红色的绒缎斗篷,虽然长至脚踝,但轻巧灵便,用来挡挡如今刚刚开春时的料峭东风正合适。
“之前就找人替你做了,但这羽绒缎子只有北境才有,花了些时间。”夜雪焕替他将斗篷理好,鲜艳的枫红色顿时将那张苍白的小脸映得红润了几分,“果然还是穿红色好看。”
蓝祈其实不喜欢这样鲜艳的颜色,容易引人注目;但如今既然有了靠山,高调些倒也无妨。他能感觉这身料子保暖却轻薄,知道是之前初探西南督府时,夜雪焕见那些厚实的披风大氅影响他行动,又怕他冻着,这才替他做了这身斗篷。心里感念于他一直以来的体贴入微,低声道:“谢谢殿下。”
夜雪焕轻笑,按着他的后脑,与他额头相抵,蛊惑一般循循善诱:“你要怎么谢?”
蓝祈垂着眼,凑上去贴住了那两片薄唇,伸出舌尖去描摹那微微翘起的弧度。夜雪焕很享受他偶尔的主动,不急着索取掠夺,引导着他将舌尖探入自己口中,任由他生涩地扫过自己的上颚和齿列,再辗转回到他口中,与他勾缠嬉戏,一点点教给他亲吻的技巧和乐趣。
缠绵之间,就有了一种两情相悦的缱绻和温存。
“殿……打扰了。”
楚长越刚将车厢门打开一条缝,立马又推了回去,心想为什么自己就总是这么倒霉,一次两次都要撞上这种事,真该去庙里烧烧香熏熏眼。
正所谓习惯成自然,他如今对蓝祈也不如一开始那般排斥,只是实在无法接受这样整日里抱在一起亲来亲去,光天化日的,简直有伤风化。
夜雪焕完全不以为意,将蓝祈抱到一边,这才让楚长越进来。楚长越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放下手头的东西,转头就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夜雪焕看得好笑,却也不为难他,径自将他送来的木箱打开。
既是要视察驻军营地,自然要穿军中装束。早上赶得匆忙,没来得及换上,到此时楚长越才送了过来。
重央尚黑,无论朝服还是军服都以黑色为主调,配着暗金龙纹,昭示着他皇子的高贵身份。他不想显得太过严肃,所以未穿盔甲,只佩了一对兽首吞肩,压着暗红披风,腰悬蹀躞带,脚踩长马靴,立时就将修长的身材衬得更加挺拔干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