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谁说不是呢,前天早上我还在街上碰着他,他跟我打招呼,我问他这是去哪儿,他说去拜神仙赐他个儿子,当时我以为他在开玩笑,想儿子想疯了,现在看来不尽然,哎,你们听说没有,他最小的老婆怀上了?”
“好像是,方才在灵堂我给老邓上香时,听他家里的人说,八夫人怀了身孕,好像还不到三个月,真是造孽哪,孩子还没出生就没了爹。是个男孩倒还罢了,有家业可继承,女孩儿的话,啧啧……老邓那么疯魔儿子,怕是死都不能瞑目。”
“屁,男孩儿也够呛,你没看灵堂里那些人的嘴脸,老邓这尸骨还没入土呢,就争起人家家产来。要真是个儿子,等到生下来怕是屁也不剩了。而且,能不能活到出生还很难说……”
“你是说,有人会害这孩子……”
“谁知道呢,毕竟人心坏起来,连鬼都怕,你们说不是?唉,遗腹子,难哪……”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他一句,议论着邓家家事,声音虽压的低,可还是给狗耳朵的蒙真听了个见。
蒙真什么也没说,他与蒙鸿跟在邓昭昭后面,拐了几道弯后,进入了邓家灵堂。
灵堂里白布白幡,正中间一个大大的“奠”字,邓家人披麻戴孝,跪在棺木旁烧纸的烧纸,哭丧的哭丧,愁肠万千,声声哀恸。
接迎他们的是邓博文。邓愚明膝下无子,女儿们出嫁的出嫁小的小,虽有五个女婿,却是外姓,邓家家族里商量一番之后,让邓愚明的同胞弟弟博文爹来主持这场丧礼,邓博文以儿子的名义给邓愚明守灵送丧。
邓博文昨天下午就在这里,昨晚守灵一夜,未怎么合眼,这会儿看上去精神状态极差。他领着蒙家父子来到伯父灵堂前,邓家人见是蒙真,立马停止了哭丧,心怀怨恨地瞪着他。
邓家大姑爷率先站起身来:“你们害死了我岳父,还好意思来!”
“你岳父是自己摔死的,怎么怪罪到我们头上来,而且县太爷……”蒙鸿据理力争,话还没说完却被蒙真一个眼神制止住,他们来这里是为上柱香,跟一个不讲情理的废那么多话干嘛。
在一旁与几位老爷寒暄的博文爹注意到这里的情况,快步走过来,喝斥了一声,说来吊唁的皆是客人,不得对人无礼不敬。邓家大姑爷吃了瘪,悻悻然坐了回去。
却说这邓家大姑爷为什么要处处针对蒙家父子,原是因了蒙清这一层原由。
邓家大姑爷在香河县有一间粮油铺,家里主要靠此进项,要说这邓家姑爷,却是个黑心的,店里的粮食经常以次充好卖给顾客,久而久之失了诚信,大家都不来他店里买粮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