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愚明立马笑颜逐开,端起新满的茶水,意味深长地说:“唉,还是蒙澈小子懂事啊,比你这个愣头爹强多了。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我做梦都能笑醒。”
之后又看向蒙真,没个好气,“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儿子们一个赛一个的好,你却没个当爹的样儿。”
这话蒙真就不爱听了,虽说他这个爹当的不是十全十美,自认为对儿子们也没差,怎么就没当爹的样了。
邓愚明给他解释:“老大久婚未育你不着急,老二到了成家的年龄你却撒手不管,还有老三,如果我没说错,那腿是被你打残的罢。”
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儿子们的不如意之事全是他蒙真之过。
蒙真可不能依,不悦:“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邓愚明嘴欠,偏要说:“我可没乱说,这本来就是事实。”
“哇,杏花鹅来了!”这时,蒙澈又喊了一嗓子,两只小手搓着,口水都快要淌下来了。他不明白,他爹与邓伯伯怎么一见面就吵架,饭都吃不安生。
杏花鹅,即杏花鹅脯,因其肉呈胭脂色,又名胭脂鹅脯。
胭脂鹅脯本是一道宫廷美食,后传入民间,深受食客的喜爱,不过因其食材高端,平民百姓轻易享受不到,能吃的起的多是达官显贵。
因此来行香楼的大都是有钱人。
邓愚明看着眼前色鲜汁浓的鹅脯肉,一时垂涎欲滴,将方才与蒙真的不快全然抛在了脑后。
他举着筷箸夹了一块送入嘴里,细嚼慢咽一通,而后说:“味道不错,不愧为楼里的招牌菜。”
蒙真也夹了块鹅脯肉入嘴,味道鲜美,肥而不腻,口齿生香。
不禁想,蒙鸿这小子平日里没个正形,酒楼里的菜倒是做的挺好。
“蒙鸿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相貌没的说,脾性也是十分的好。老蒙,这儿女亲事父母做主,你是他爹,你现在就是给他指定了亲事,他还能拒绝你不成?”
蒙真正准备夹第二块肉,听到邓愚明说的话后捉筷子的手一顿,他就不明白了,为何这些人这么热衷于说亲,不论是聚餐还是坐一起闲聊,但凡家里有个子女,不论年龄大小,一律往亲事上拢说。
好像这世间除了撮合亲事,便无事可做似的。
“哎,问你话呢。”见人不言声,邓愚明推了他胳膊一下,“还是说你家蒙鸿已被崔大嘴说下了。”
崔大嘴正是崔媒婆。因其嘴大,爱说四方,人送外号“崔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