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真倒无所谓他叫爷爷还是伯伯,只应道:“好,我与你们结保。”方才他四下张望,就是想找找有没有人与他互结,这会儿许嘉兴说了,他岂有不应之理。
这互结和具结有了,接下来还要填写亲供。
亲供,即考生本人的姓名,年岁,籍贯,体格,以及容貌特征。同时还要填写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三代存殁履历,过继的人要写本人亲生父母三代。
蒙真经历过一次县试,这些于他而言自是不在话下。
二十四日一早,蒙真按照约定,坐马车来到县衙,许嘉兴和另外两名同窗已候他在门口。
除此三人外,还有一人,蒙真也识得,正是与他有过龃龉的陈秋石。
“怎么是他?”蒙真往这边走来时,陈秋石看着许嘉兴,眼里尽是不满,“早知与他结保,我便不来了。”
蒙真一怔,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陈秋石。
陈秋石本来不与他们互结一起,只因那位同窗的表兄已经跟别人结保过了,所以许嘉兴便把他叫了来。
许嘉兴喊陈秋石时,并未说明蒙真与他们一起,他想着二人恩怨已过去多日,县试面前理应冰释前嫌,将往日不快暂时忘却。
可事实并非如此,陈秋石不愿与蒙真结保,他看着蒙真走到他们跟前,横眉怒目道:“你们自己结吧,我找别人互结去。”
时下县衙门口有好些学生,其中有不少尚未结保,陈秋石随便找几个都可以互结,虽说彼此之间不认识结保起来有风险,但总好过跟蒙真一起强。
他刚走了没几步,忽听蒙真一声喊:“站住!”
陈秋石扭过头,眉头皱了老深,言语不善道:“怎么?”
蒙真往前来几步,沉声道:“县试要紧,把你那些孩子气收起来,快随我们一道互结去。”
说着他伸手去拉他,陈秋石却一把将他甩开,“谁个要与你互结,我就是不考县试,也不要与你互结。”
“我嫌你隔应。”
嘿,蒙真被呛的倒抽口凉气,直想给他一巴掌。事实上他还真就举起了手来,陈秋石见了,眼里闪过惊惶:“怎么,你还想打我!”
“是了,你就是个没有情理的。你害死了我姐姐,如今还要来打我,你知不知道,我娘这会儿还在床上病着,而这一切,都是你蒙真造成的。”
陈秋石说着说着眼眶倏地就红了。蒙真却面无表情,他知陈秋石对他怨念颇深,可县试当前,由不得他意气用事。
当即便说:“咱们先把县试报考事宜解决了,之后我派人给你们送些银钱过去,好给你母亲看病。”
陈秋石哽咽道:“谁稀罕你的几个臭钱,当初要不是你们家威逼利诱,我姐就不会嫁给你,也就不会平白无故丢一条性命,我恨你们家的钱。”抹一把眼泪,转身跑掉了。
“哎……”蒙真眼睁睁看着人跑的不见了踪影,心里闷着一口气,这小子怎么就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原主这口黑锅,他真是背的够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