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最近一段时间过于亲密,引得同窗们窃窃私语,可到底怕郑夫子责罚,只敢私下小声嘀咕,并不敢光明正大地说。
就这样又过了十来日,很快就到了中秋节,学里放假三天。
月上中天,光华如练。
蒙家一家老小难得聚齐,一家子围坐一起吃酒赏月,场面十分温馨。
期间聊到蒙真这个月月底的五十寿辰,几个儿子兴致勃勃,直言要热热闹闹操办一场。
其实蒙真今年才四十九整,只是这里有半百不过生的说法,便提前一年过了。而且九是个很吉利的数字,意喻长长久久。
蒙真却不愿意过生,过一次便老一岁,他才不想老去。可是这次由不得他做主,不过是过个形式,他想着都是自己家人,坐一起吃碗长寿面就可以,不必兴师动众,上下折腾。
可是当他把此想法说出来时,蒙清第一个便不依:“爹这话可不好,五十岁是人生的一道大坎,可不得好好闹腾闹腾,岂能一碗长寿面就完事。戏班子我都请好了,爹只管坐着做寿星就是。”
“是啊爹,又不用您做什么,还能接受别人给您的拜贺,何乐不为呢。”蒙鸿紧跟着说。
“嗯嗯,澈儿最喜欢热闹了,爹这一次一定要办的热热闹闹。”蒙澈掰了一块月饼塞进嘴里,眼里满是憧憬。
独独坐在边上的蒙泽不言声,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若有所思。
这时,一直被蒙真抱在怀里的蒙渊突然扭动身子大哭起来,一旁侍立着的宋乳娘立马道:“老爷,小少爷兴许是困了,我带他回屋睡觉罢。”
蒙真点点头,将孩子给到她手里,而后就着身前的美酒饮了半盅,酒香甘洌,顿觉神清气爽。
月色皎洁,照向人间犹如白昼,夜风凉凉地吹着,蒙真望着头顶上方的那盘清亮,油然生出一股别样的情绪来。
去年这个时候他穿到这具身体身上,刚开始那会儿满心悲凉,痛不欲生,整日把自己关在屋里,不愿见人。
后来被绑定了一个什么系统,只要他考中进士便能立马飞升,他很快便又振作过来,拿起了他不甚熟悉甚至有些反感的四书五经文。
一直到今日,堪堪一年。
想起这一年来读书上的辛苦,他真就一把老泪,无人可诉。
有时候他也会想,不若就此放弃算了,可又觉得自己五百年苦苦修炼委实不应白费,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可真当他沉浸于这件事时,他又觉得读书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他也从中学到不少东西,而且有件事情让他为之奋斗,日子也不会很无聊。
“爹……”就在蒙真想着这一年里所发生的事时,蒙清突然唤了一声。
蒙真不明何意,问:“怎么了?”
“我这里拟了一份宴请之人的名单,您看一看。”蒙清递了一份册子给他,蒙真就着月色大致浏览了下,上面大多数人的名字他闻所未闻,想也不想便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