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七反应过来,道:前面路断了,走不通了。
苏九归下了车,眼前是个深坑。
温七说得没错,前面的路陡然断裂,断的太急了,像是被人一剑砍断的,再往前走十米就是悬崖峭壁。
悬崖边挂着一辆马车,上面的马已经掉下悬崖,只留下马车厢挂在边上。
苏九归五感全开,现在是夜间也能把下面看得一清二楚,悬崖下全是尸骨,还有不少马车马匹,大概是根本看不清前路直接一头栽下去的。
秦城楠说现在广陵城只让进不让出,广陵城直接把路都切断了,又在下头布下层层封印,普通人想出也出不来。
苏九归眺望远方,此地距离广陵城很近,他能看见广陵城,一片漆黑。
每座城池宵禁不同,有些城邦宵禁早,但城门口也会点灯,一来是引路,二来是守城人守夜需要光亮。
可广陵城明显不同,一点亮光都没有,像是一座死城。
逐白之前就像是灵魂出窍,现在猛地回神。
他怎么在给苏九归疗伤?
逐白脸色发烫,耳根子都通红。面颊上好像还残留着苏九归的痕迹,他没太弄懂自己现在是什么意思。
犯花痴吗?
逐白心烦意乱,他一推门,想出去走走。
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在花圃。
张奴正在清扫这间小院,他本身是个木棉树成了精,他双手一抖,袖中抖出一些棉絮,棉絮落在地上成了精,化成巴掌大的小人,拿着镰刀割杂草去了。
然后张奴便对着花圃一脸犯难,他家殿下站在花圃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逐白远远看去还是以往的那个贵公子,仔细再看又觉得不太像。
逐白如今一头黑发,眼睛是一双黄金瞳,他宽肩长腿,又长着一双锐利的眼睛,往哪里站别人都不敢多看他,他应当挥斥方遒上战场打仗去,或者心中憋着什么坏心思去当恶人。
如今他站在花圃面前,跟眼前的东西沉默对视,好像这花不是他种的,是他醉酒之后做了傻事,现在酒醒了就要面对这傻事。
逐白做的傻事那可不少,比如背后那间屋子里,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里搁,大多都是逐白还在太清山上的东西。
属于陆云戟的东西。
龙族有筑巢的本性,在张奴看来,他家大人是在筑巢,不过龙族筑巢一般是为了交尾,迎娶一位夫人进来。
巢穴备好了,现在缺个能暖被窝的小夫人。
但看他家殿下脾气那样差,性格如此阴晴不定,应该没人肯跟他回家。
谁让你一指头把人心脉给戳断了,张奴默默在心中想着,不戳断还有点苗头,现在什么都没了。
张奴准备花圃的时候真以为会迎来城主夫人,现在看来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