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白看到这儿有些可惜,一出戏开幕快,结束得也快,他仰头喝了杯酒,准备看完最后一个就回去。
傀儡人高高举起大刀,玄符军的军刀裹满了魔气,一刀下去,这人就没活路可走了。
出乎意料的,刀没有落在男人身上。
噗嗤一声,军刀手腕一翻转,刀锋对准了自己的小腹,然后就这样捅进去。
魔气混杂着血气往下流,他自尽了。
咣当一声,傀儡的尸体砸在男人脚边,男人端坐在椅子上,看见玄符军倒在自己的脚边也没有反应。
男人才是这场戏的主人。
这时候逐白才看见,傀儡的丝线开始蠕动,数条丝线钻进血管,伏在尸体身上开始大口喝血。
鲜血顺着丝线回到主人身体中,男人一动没动,仿佛是在享受美味佳肴。
过了会儿,男人大概是吃饱喝足了,丝线顺从地回到他指尖,他本来是想撑着扶手站起来。
突然,他朝逐白的方向望去。
逐白瞳孔骤然收缩,隔着一艘船与他遥遥对视,明明知道对方不可能看见自己,但那一瞬间心脏突然剧烈跳动。
他并不是害怕或者欣喜,反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的兴奋。
仿佛是看的一出上好的傀儡戏,里面的人成了精,又像是在看一本精彩绝伦的书,某一刻里面的人物突然活过来。
精彩绝伦,逐白只想到这个词。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逐白甚至想给他鼓掌。
他看了一出精彩的傀儡戏,因为台上的人而魂牵梦萦,迫不及待想去看看幕后操纵的人究竟是谁。
果然,男人只是下意识往这边看了一眼,紧接着便收回了目光,他根本也没看见逐白,只是下意识的一瞥。
男人在黑船中搜查了一圈,拿了点什么东西在身上,把这条黑船洗劫一空。
紧接着他收回了船锚,船锚一收,这艘船就像是一条狗解开了枷锁。
人们根本不会发现这里原本还有艘船,等人们觉得蹊跷时,黑船早就顺着天水河往下飘,不知道飘到哪里去。
做好一切之后,男人下船,撑着一艘小舟。
他动作慢条斯理的,仿佛是吃饱之后没事干过来遛弯一样,他缓缓把船划出,慢慢走近热闹的画舫处。
这边有人享乐,达官贵人和百姓的船只挤在一起,只要他的船进去之后很快就像是大隐于市。
他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只是不知道他的动作全被人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