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伊汶选了一些食物,思汝接过,两人便各自回原位。
“如果沉总觉得没胃口,思汝姐您让他先吃点意面垫肚子,我已经让沉总家里佣人做好宵夜等他。”最后周伊汶如是交代。
思汝应好,拿到沉诺面前时,他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人在,看见她手上的食物,脸上明显意外了下。
“Eva记着你没吃晚饭,特地给你拿了些易吃的食物,”思汝轻声道,“趁现在没人来找你,吃点吧。”
沉诺敛目,接过她递来的叉子,卷了一小撮面条,吃了一口就放下叉子。
思汝见状,不由得劝他再吃点,见他摇头,又问:“不合胃口?”
只听他轻轻嗯了一声,“这酒偏酸,想吃些甜的。”
他话不经心,思汝听后却失神几秒,但想起周伊汶的话,她又道:“Eva已经吩咐人在家里准备你爱吃的当宵夜了,现在你就再吃几口,别把胃饿坏了。”
“这话从你口中出来,倒挺有说服力。”
思汝一愣,看他唇边逸起的一点笑意,意识到她不就正是那个把胃饿坏的人嘛。
“是,所以你看这么大一个先例在你面前,你还不善待下你的胃?”
台上萨克斯管乐吹着一曲悠扬的调子,音乐氛围浓重。她与他讲话时会刻意压低声线,怕他听不清,人会往他边上凑近。
沉诺一偏头就能将她表情尽收眼底,听她话,又拿起餐具。
只是还没吃下,又有人找上来,见他放下叉子那瞬,思汝顿时有些心疼。来者不过是社交性地打招呼,这种场合旨不在谈生意,而是联络感情,打听消息,又或者像她与叶菀一样,找机会牵桥搭线认识人。
当然今晚能被汤铭瑄邀请到的皆是有名有脸的人物,而以沉氏今时今日的规模,是以很多人主动上前,与沉诺结识。
思汝很意外的是,无论对方什么身份什么目的,他的态度都能谦和,或者说,毫无波澜让人察觉不出脾气,沉稳,温和,好像一切都胸有成竹似得游刃有余。
其实早前在他与汤铭瑄对话时她就发现了,再到与周伊汶几句对话,思汝很清楚地意识到——她对他的了解止步于分手那天。
这是个令她很沮丧的事实,却一点也不出乎意料,这是个她必须接受的结果,却也是她很难接受的后果。
不知不觉台上的曲风又换了,比起前面那几曲欢快动人,这一曲明显调子变缓,低沉沙哑,她竟听出了几分悲凉。可思汝一看酒会上的人都满载笑容,又恍惚分不清究竟是不是曲映人心。
慢慢她不再看沉诺,专注在台上演奏。
但她不知的是,她身旁的人几次偏首看她,几次想她把目光再放回到他身上。
后来他忍不住问她:“累了吗?”
思汝听得入神,啊了一声才看向他,还没从曲子里的氛围出来,诚实地回了句:“有点。”
沉诺轻点头,“那我们回去。”
能走思汝当然是开心的,她念着他没有吃多少东西,她想他早点回去,忙不迭应好。
他们一起向主人家表示离意,汤铭瑄对他们二人这么早离场深感意外,沉诺解释是他的原因。
走出会厅时,周伊汶追上来,看样子是要与沉诺交代工作事宜,站在门口,思汝想挪步到一旁。她这时手还轻轻搭在他臂弯,进场时挽着他进来的,离开自然也要。
她于是松开他,刚一转身,沉诺就叫住她。
“思汝。”他目光在她一人身上,“等我。”
思汝愣愣地,这声叫唤有些陌生,他很少这么叫她,她有些恍惚,半晌才点了下头。
听他意思,似乎以为她要先走,她没有,她只是不想站在大门口。她还记得,欠他一声多谢。
周伊汶简要讲了几个事项,末了又道:“我刚让小谢给您准备了些热食,您早点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