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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衡忍着脾气:“你们过来,给孤瞧瞧,哪只能挤出来。”

守将不敢不从,忙带着两名平日专门负责挤奶的士兵进去,诚惶诚恐道:“殿下见谅,营中母羊这两日受了惊,产奶量的确有些少,很多都直接不肯下奶,末将也正在想办法。”

两名士兵捉了几只母羊,先耐心安抚了一番,才试着动手挤,但隋衡犹如一尊大杀神站在羊圈里,那些母羊本就受了惊,一见隋衡,都四腿打颤,连站都站不稳,别说产奶了。

“如何?你们也挤不出来?”

隋衡凉飕飕问了句。

守将越发诚惶诚恐,自然不敢说是被殿下您吓得,只能硬着头皮道:“恐怕还需要安抚一段时间,要不殿下先回营里等着?等挤出了奶,末将立刻第一时间给殿下送去。”

隋衡也没耐心和一群羊较劲,把碗丢下,就拎着外头的小团子离开了。

回去路上,就见小团子两眼泪汪汪,扁着嘴巴望着他。

隋衡皱眉:“孤都没嫌弃你麻烦,你还嫌弃孤?”

小团子哼哼唧唧别过头,没多大会儿,隋衡就感觉有一股温热的热流流到了臂上。

隋衡脸一黑,把小东西拎开,果见臂上衣袍湿了一大片,还带着一股难言的味道。

隋衡直接把江诺送回到了隋帝营中,隋帝见乖孙儿并没有吃到新鲜羊奶,很不满道:“你干什么去?”

“产奶。”

隋衡面不改色回了一句,就行礼告退。

隋帝:“……”

这个混账东西!

隋帝看着泪眼汪汪的小家伙,心疼得不行,忙拍着小家伙的背安抚:“诺诺乖,皇爷爷给你讲故事听,好不好?”

江蕴正坐在榻上,由孟辉换臂上的膏药。

范周站在帘幕外,担忧道:“听说楚王仍跪在陛下居住的宫室外,痛哭请罪。陛下既没有理会,也没有让人驱赶楚王,属下着实有些担心。”

范周的烦忧自然不是杞人忧天。

按理,一国皇子犯下里通外敌这样的大罪,应当按律重处的。可这个时代,律法再严厉,也大不过帝王的私情。江帝到了暮云关后,就命人把楚王从拘禁的宫室里放了出来,还任由楚王跪在殿外痛哭流涕,高呼冤枉。楚王见到江帝这个大靠山,气焰登时嚣张起来,不仅对之前的罪过全部反悔不认,还说这一切都是江蕴故意构陷。

算着江帝来暮云关的日程,恰好也是烽火台失守,楚王犯事那两日出发的。江帝破天荒突然驾临暮云关,便有了合理解释。

这不符合江帝在处理朝事上的作风,却很符合江帝对楚王的偏宠。

他都能想得到,殿下不可能想不到。

如今殿下在朝中的地位,自然已不是区区一个楚王和申氏能撼动。可殿下还年不及弱冠,不是神,而是人,有血有肉的人。面对这样一个偏心的父亲,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