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程武过去一把将人拽下来。
城墙外壁哪是那么好爬的?这种近乎垂直的墙面,就算有年久失修的缝隙,也极难徒手扒在上面。更何况天还下着暴雨,城墙又有十余米高,要是一个不小心摔下去,人就是不死也得残!
杨纪清跑到城墙边上,只探头往墙外看了一眼,便挟着一身冷锐,返身往登城阶道跑。
他知道现在下去多半是追不上那男人了,但不甘的情绪就跟他此刻的呼吸一样,急促地催促着他赶去城门口。
“杨纪清!”任朝澜清冷的声音,穿过茫茫雨幕,自城墙边上传来,“去你右侧箭楼取弓箭给我!”
杨纪清脚下一个急停,扭头看向离近在咫尺的箭楼。
箭楼的红漆门上结着彩带,应该是前不久搞过什么庆典,还没来得及收拾,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同样忘记收拾的一副弓箭,就挂在箭楼正门旁的墙上!
杨纪清双眼一亮,立即转身疾跑到箭楼门口,取下弓箭,然后提着弓箭跑向任朝澜。
在距离任朝澜五步开外,杨纪清手一扬,用力将手中的弓箭抛给任朝澜。
任朝澜接住弓箭,随即转过身,将装着箭支的箭筒背在背上,一手提弓,一手攀墙,身姿矫健地翻上墙头。
“他这是打算用弓箭射巨狼?”程武看向如铸铁青松般立在墙头的任朝澜,神情微愣。
“这射不中的吧?”程文抹把脸上的雨水,“这大晚上的,还是狂风暴雨的,视野差得连路灯都看不清了。”而且,那巨狼也已经跑出去近百米远了……
程武没有接话,但眉眼间的神情,显然也是不太看好结果。
跟程家兄弟相反,杨纪清却对任朝澜很有信心。他虽未亲眼见过任朝澜射箭,但当年在京城里,任家家主骑射一绝的赞誉,却是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而且——任朝澜不是浮而不实的人,他既然开口让他拿弓箭,但必然是心里有大半把握的。
杨纪清迎着密实的雨水,凝望着墙头上的挺拔的身影。
墙头上,任朝澜迎着风雨挽弓,搭箭,从容开弓。当弓弦拉满之时,他拇指上的象牙扳指亮起银纹,弦上的箭支,瞬间被覆上了一层银色符文。
一道闪电撕裂天幕,弦上的箭矢破空而出。
任朝澜连射两箭,上一支箭破开雨幕的尖啸未消,下一支箭就压着那呼啸的尾声离弦。
两道银光破开雨幕,旋即巨狼一声哀嚎,带着背上的男人倒在了地上。
“中了?!”程文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巨狼和从巨狼背上摔出去的男人。
程武也跟着怔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喊上程文,一起下城墙去抓那男人。
任朝澜放下弓,偏头垂眸,看向还站在一旁的杨纪清,“可以下去抓他了。我在这里看着,他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