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没打算偷东西。”杨纪清无奈地摊手,视线却不自觉地被那术士的脑袋吸引。这术士是典型的地中海秃法,头顶秃得特别干净,任朝澜的手电筒照在他身上,头顶都反光了。
沈宛在一旁轻叹了一声,飘到那术士身旁,朝着他的脖子吹了口气。
那术士被阴风吹得一个哆嗦,面上的表情微微一顿,随后脸上的敌意稍稍收敛,微微蹙眉道,“你们是沈姑娘的客人?既是此处墓主人请来的客人,这木牌你们想看就看——但不许乱动!”
杨纪清看出那术士不欢迎他们,朝那术士一拱手,笑着说道,“已经看完了,多有打扰,我们这就告辞了。”
任朝澜对那术士点了点头,转身和杨纪清往山下走。
沈宛看了一会儿两人的背影,随后飘着追上去,【你们走错了,往这边走,还是我领你们下山吧,可别在山上出意外,耽误我跟我相公游园。】
今夜无月,星光暗淡,电筒的光足够亮,但肆意生长的树杈枝叶交错在一起,却十分影响视野,要是没有沈宛在前面带路,确实很难辨清下山路。
杨纪清跟在沈宛身后,走得有些心不在焉。
任朝澜安静地走在杨纪清后面,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他知道杨纪清现在心情肯定失落,满怀希望地上山,结果却竹篮打水一场空,没得到半分有用的线索。
“杨纪清……”任朝澜唤了一声前面的人,想要说些安慰话,但他在这方面并不擅长,张了口又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去安慰才好。
“干嘛?想安慰我?”任朝澜还什么都没说出口,杨纪清却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朝夕相对似乎真的十分有助于深入了解一个人,比如现在,任朝澜一开口,他就能猜出对方想说什么。杨纪清轻笑了一声,夜风将他平静的话语送到了任朝澜耳边,“我是有点失望,但还不至于需要安慰的地步。对方藏得深,而我手上线索又太少,这样的失望以后应该还会经历无数次,现在不过是刚刚开始,我在最初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还是说,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脆弱的一个人?一点波折都承受不起?”
自然不是的,杨纪清要是脆弱,当年就不可能在父亲亡故之后,撑着杨家在京中站稳脚跟。
杨纪清有足以令他赞叹的坚韧,他欣赏这种坚韧,只是同时又矛盾地希望他能软弱一些,那样他才能获得对方几分依赖。
杨纪清没听到任朝澜的声音,正要回头看他,却突然感觉刚迈出的那只脚踏到了空处,整个人顿霎时失衡地往前倒去。
“小心!”
任朝澜往前扑去,紧紧抓住杨纪清的手腕,想要将人拉回来。然而此时杨纪清整个人已经大幅度倾倒,任朝澜没能拉住他,反而被他带得一起往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