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峻抬眸:“你小时候长得也挺乖。”
谢渝北没有发脾气,他轻声嗯了声,将照片从柳峻手里抽离,重新放在了床铺下。
“生气了?”
背对着柳峻脱衣的谢渝北后背一僵:“…”
柳峻啧了一声,他不喜欢谢渝北这种一个人舔舐伤口的行为,他继续说道:“看来是了。”
“你不喜欢你爸。”柳峻将谢渝北的沉默默认为允许,他继续说下去:“或者说你恨他。”
谢渝北换好了衣服,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床边的柳峻,脸上的表情完全不见平日的笑意。
而柳峻还是继续说下去:“恨不得想杀了他。”
“柳峻,适可而止。”
柳峻撞进谢渝北黝黑的眼睛里,里面似冰面裂开一角,露出下方的冰山一角。
而柳峻还是在说:“谢渝北,沉默永远治愈不了伤疤,你需要说出来,而我…”柳峻话一顿,拉住谢渝北颤抖的手,“可以当你的倾听者。”
如果有必要,我可以亲自揭开你的伤疤,把里面的腐肉剔除掉,充当你伤口处新长出来的嫩肉,成为你治愈伤疤的良药。
谢渝北垂目看着柳峻面无表情的脸,他突然泄了气,像一座轰然崩塌的大山坐在柳峻身侧,他的视线盯着地面,交叉握在一起的手指关节泛着白光。
“末世前,我的家庭算不上富裕,也可以说是衣食无忧…”
但,末世后,改变的不只是世界,还有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类。
谢渝北的父亲抛弃了作为丈夫作为父亲的责任,投入了毒、品的怀抱,那时候的毒、品不是现在的金粉或者金球,但依旧可以把一个家庭拉入深渊。
打骂成了谢渝北的日常,很快这个家里所有能在末世里换取毒、品的东西都被拿光了,而唯一的安宁只有在谢渝北的父亲昏睡过去后才能得到。
而终于有一天,谢渝北的父亲将浑浊的目光放在了谢渝北的母亲身上。
谢渝北永远忘不了自己被父亲锁在小柜里,透过缝隙看着他的母亲被扯出了家门,那是他最后一次见他的母亲。
他喊哑了嗓子,手锤柜子锤出了血,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在黑暗里哭泣。
早晚有一天,他的父亲会把浑浊的目光投到谢渝北身上。
“所以,我逃了。”
柳峻:“…”
别让他碰见谢渝北口中的烂男人,无能的垃圾。
柳峻拉住谢渝北的脖子,强迫谢渝北和他对视:“这些痛苦我和你一起承担,现在会,以后也会,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你还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