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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个男人确实数次出入要塞,这还是第一次他和别人同行,一向不显情绪的脸上浮现出担忧,这比今天报纸上最劲爆的新闻还要离谱。

那辆红色吉普车路过白袍子守卫时,他大着胆子往里看了一眼。

隔着墨色的车窗,他只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和衣袖上深浅不一的颜色。

不等他再细看,吉普车像是油门踩到底,像离弦的箭只离开了要塞。

*

四周的景物疯狂地后退,那辆红色的车像是起飞一般,开得飞快。

谢渝北手握方向盘,余光始终盯着柳峻,即使有安全带的加持,柳峻还是晃来晃去,衣袖上裤腿上被鲜血濡、湿,几声痛苦的闷哼从他喉咙里溢出。

这就是柳峻说的副作用吧,谢渝北眼神里也掺杂痛苦,他咬咬嘴唇,用力拍击方向盘,刺耳的鸣笛声引得过路的丧尸纷纷侧目,但不等它们反应过来,车已经消失在它们视线里。

他好恨自己此时的无力,他只能开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车终于停在了巢外,谢渝北猛踩刹车,轮胎在地面上划出很长的一段轮胎印。

谢渝北打开副驾驶的门,小心翼翼地为柳峻解开染血的安全带,一手环在柳峻的腋下,一手穿过柳峻的双、腿,把柳峻抱在怀里,一步又一步稳稳当当地走向巢内。

“你看,你连反驳我的话都说不出了。”谢渝北嘴角扯出苦笑,想起第一次用这个姿势抱柳峻差点被捏碎了喉咙。

躺在谢渝北怀里的柳峻吃力地睁开眼睛,瞥见谢渝北紧皱的眉头和嘴角的苦笑,嘴唇蠕动半晌,也没说出个话来。

谢渝北抱紧怀里血糊糊的柳峻,像是要把柳峻彻底揉碎了,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忍受这种痛苦了。

时间过得异常的缓慢,直到谢渝北把柳峻放在了床上,谢渝北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他倚在床边,眼神落在柳峻身上。

躺在床上的柳峻嘴唇和身子抖着不停,他的视野满是血雾,浓稠的红色血液从他的毛孔里涌出,像是薄雾覆盖在他身上。

柳峻又一向偏爱白色,此时血漉漉的他仿佛开在洁白雪地上的一枝艳丽玫瑰,只是这枝玫瑰快要痛到窒息。

血污已经渐渐覆盖住了柳峻全身,谢渝北手足无措地看着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柳峻,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咬紧牙关,爬上了柳峻的床。

“滚开。”柳峻像一头被入侵领地的野兽,意识已经从他脑子里抽离,只觉得有东西接近他,本能地发出恐吓和警告。

那东西离柳峻越来越近,药剂的副作用让柳峻浑身滚烫,那些贴近皮肤表面的浓稠血液已经蒸干水分变成血垢覆盖他的全身。

只听那东西说:“是我,十三。”

一只冰凉的手贴近柳峻的脸,一点一点揭开已经成膜的血垢,不厌其烦地用自己的衣袖为柳峻擦拭新冒出的鲜血。

柳峻浑身的肌肉松弛下来,脑子晕晕乎乎,似乎对“十三”这个称呼充满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