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启程的日子还是来了,孟童哼着小曲儿搬东西,可孟昙跟他的愉悦完全相反,一脸的壮士就义的模样,这样的他看着高兴的孟童心里不平衡了。
“孟童,你怎么这么高兴?”孟昙不满道。
孟童诧异地抬起头道:“少爷,你是不是最近书看糊涂了,我们要回家了,怎么能不高兴?”
“是这个原因啊,我还以为你……”孟昙闭上嘴,差点提出那个孟童不愿意提的人。
孟童立马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恍惚之间想到一个多月前离别时,耳朵就有些发红,孟昙眼尖瞧见了,十分惊讶,这孟童什么时候有了那种心思,他竟然一点不知道,但作为过来人,他明白有些事就是那样情不知所起,恨不知所终,没有任何缘由。
上了马车,孟昙看着窗外,难得凤城今日好天气,他想到孟童说的“回家”,脑海里走马灯一样地闪过谢府和怆然院,这两个地方留着他和谢染的故事。
流逝的风景逆着马车的方向远去,这让他有种离谢染越来越近的错觉,随着这种错觉的产生,孟昙的心里仿佛被灌入一池春水,在阳光里渐渐泛起波澜。
“孟童,你说若我撕了休书,那谢染休我的这件事可不可以就这么过去。”孟昙说着荒谬的话。
孟童毫不意外地盯着孟昙,他就知道,少爷那么喜欢谢公子,肯定坚持不了多久,这刚要回京,少爷就已经开始计划接近谢染了。
“少爷,不论休弃还是和离都要去官府的名册记录的,你和谢公子都没去,所以按我朝隶律,你和谢公子还是一对儿。”孟童说。
他的话让孟昙的眼中燃起了光。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孟昙声音有些高,不再是死气沉沉。
孟童翻了个白眼,早早告诉你,然后你拉着谢染去官府,那你们彻底没机会了,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个危急关头,谁会立马想到这里?
孟豁坐在前面的马车里,听到儿子在后面的车里不知说什么说的激动,孟豁向后靠了靠,什么都没听到。
果然,一往京城赶,儿子果然高兴了,这些日子,他那个消沉的样子可真是让他发愁,不止一次,他在梦里被老妻揪着耳朵数落,他都快有阴影了。
这边,孟氏父子正在紧赶慢赶地回京,而京城里可就不是这样平静了。
刘貅倒台,整个文家都被牵连到,因为伙同篡位的罪名被判了株连九族,但又因皇帝登基,大赦天下,他们最终被流放了。
“你这样心慈手软,迟早造成大患!”谢染对黄袍加身的刘克说。
刘克不在意地笑笑:“这两次朝变,死了太多人了,文家那个主事的尼姑自己自尽了,没必要多舔杀伐。”
他和刘貅不一样,刘貅暴戾嗜血,而他不喜欢流血。
“谢染,我答应了小石头,要去接他回来,可新朝刚定。”刘克向让他暂时把持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