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章隽并没有怎么对付他,而是拉住了楚衍的手,语气有些严厉道:“乖一点跟我回去。”
幽暗逼仄的巷子里如此混乱,章隽走的那条路却成了无人敢拦的通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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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中的章隽没有开灯,整个客厅只有冰冷的月光作为唯一的光源,幽暗一片。
犯了错的楚衍既不敢把妆给洗了,也不敢给自己换身衣服,就老老实实的站在墙角面壁思过,这也是上辈子保留下来的习惯。
他感觉章隽要是掏出来一个搓衣板,他都能非常麻溜的跪上去。
他不敢去看章隽,也不敢猜测他现在到底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只要稍微想一想,他都觉得自己可能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时候,他感觉自己皮肤上被抹上了一点清凉的膏药。
他终于恍惚间感觉到了从自己的四肢上传来的丝丝麻麻的疼痛。
章隽面无表情,肃穆起一张脸为楚衍细细的处理伤口。
楚衍惊讶的注视着章卷的眉眼,上辈子,自己受伤的次数其实多的不计其数,可章隽一次也没有帮他处理过伤口,顶多是早上睡醒后,可以在床头看见一盒特效膏药。
照章隽以前的养法,估计就秉持着一个单一的原则:不死就行。
以至于楚衍始终认为,没有危险的时候,章隽就是最大的危险。
当浑身的伤处都被仔细的处理好之后,章隽终于开始了他的审问:“说说吧,为什么穿成这样去那种地方?”
楚衍浑身僵硬,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但是他也不敢偏移视线,就这么被章隽深邃的眼睛直视着,一遍又一遍的鞭挞他苍老而脆弱的心灵。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每日担惊受怕的老人家。
老实交代是不可能老实交代的。
但这个时候有一个行为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楚衍垂下眼帘,乖巧的向章隽低头道歉。
章隽目光深深的注视着他,叹息道:“我知道你爱玩,看你每天认真的去军校,我以为你已经改好了。”
楚衍不敢吱声,乖巧受训,挨骂受教训这种事情完全在他的专业领域之内,毕竟干万人嫌业务的哪一个不受气。
故而,他非常自然的低头道歉,祈求原谅。
当他看到章隽转身离去的背影时,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得以得到片刻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