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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夜色太美,远处百姓的欢笑令人沉醉,将军不负白日那般严肃:“陛下慎言,”他一定是故意的,把声音压得这么低,像是回风谷中的号角,“若是让旁人听得了陛下的称呼,可是要有非分之想的。”

他一定是故意的,明明是那么正经的话语,好心的提醒,偏生在他的嘴里,变成了那等风月之事……所谓风花雪月,可不就是这些男欢女爱,连枝共冢之事:“你且放开孤,孤再与你说一说何为风花雪月。”

这次将军没有再压抑他的笑声,他哈哈的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将所有的力量都压在了孤的身上:“我的小陛下哦,”撒娇一般的声音,“所谓风花雪月,可不是嘴上说一说,讲一讲,便能够理清的事情啊。”

随即一顿,他将下巴垫在了孤的肩膀上:“你的心跳,乱了呢。”

他的声音轻松又愉悦,侧头去看,他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一脸满足。或许真的是月色太好了,银白色的越黄披洒在他的身上,就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在发光:“陛下的心跳,是为了臣下而乱的么?”

这样的问题,孤拒绝回答:“你想的太多了,”别开头看着飘来的河灯,“不过是你搂的太紧,让孤心生不安罢了。”说到这里,感受到他未曾变换的心跳,“倒是你,嘴里说着这些风流之语,却不知你的心跳早已出卖了你。”

“那你可冤枉我了,”他的手掌从胸口滑落,再次交叠在了孤的小腹上,“臣下的心,已经不再臣下的胸膛里了。陛下现在感觉着的,是另一个人的心跳呢。”他把大部分力都压在了孤的身上,好似孤是他的拐杖。

“别人的心跳?那你倒还真有脸,说你心仪于孤。”

“因为,现在臣下的这里,”他侧头,嘴唇在孤的脸颊上划过,“是陛下跳动的心啊。而臣下已经乱了的心,在臣下的主人身体中,跃动着呢。”他暗示了什么,有仿若只是单纯的情话,“我的心,在你的胸口,跳动着呢。”

“将军的情好,孤可担当不起。”远处的河面已经变成了河灯的海洋,那些漂浮在河面上的何等莹莹的亮着,映衬着天上银白色的丝绸,互相交映,“这样换心之举,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呢。”

将军也不恼,只是固执的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想了想,我孑然一身,只有这颗跳动着的心脏最值钱。主人若是不弃,从今往后这颗心,便是你的了。而小人所想要,不过是一处居所,盛放这为主人而跃动的心罢了。”

面前划过的河灯绚烂,头顶的星河闪耀又烂漫。

他的话用词卑微,却依旧是往日不可置疑的口气。说是商讨之词,却是决断之语。这样独断的将军,让人好气又好笑:“所谓风花雪月,”在他怀里艰难的转了个身,面对这将军抬头看他,“是十里秦淮不歇的笙歌,是酥酥之曲靡靡之音”

他俯首看着孤,低头亲吻了一下孤的额头:“好。”他如此回应,“是天下太平靡靡之音,是十里秦淮夜不歇。是举案齐眉白头偕老,是对镜梳妆暗香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