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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个肚量与胆气,最后的结果便是如同此刻的御史大夫一般,仓惶退败而已。

庭院中的梧桐枝芽正茂,虽然还无法挡住过于灿烂的眼光,却也有了些许阴影。阿骨缠绵病榻的日子,树下便只剩下了朕一个人,转着手下的棋盘分饰两角与自己下棋,然后黑子得胜,白子落败。

公公在不远处站着,不时有小太监上前于他交谈,然后匆匆离去。不过片许,公公就会端上美食或者茶水,不过多数被朕喂了树下的蚂蚁或者不远处池中的肥鱼。

偶尔太傅也会前来,却并不是与朕下棋的,而是前来通知朕谈和并不顺利,单于仍在冒进。然后他小心翼翼的递上谈和的奏折,与朕商讨是否要将将军召回,以抵御如今南下,势不可挡的单于。

“将军如果有心,他就会回来。”白子落下,“如果他不想,朕的圣旨又有什么用处呢。”左右不过是强迫与自愿之间,逆许与遵从之间,强迫将军做出一个选择而已。

没什么必要了,这天下啊,早晚是将军的。交到他手里的窟窿越多,他日后的位置变回坐的更稳,,这样难道不好么?

不过即便是这么说,真的当前方战报传来的时候,朕还是吃了一惊的。

“挡住了?”

“是。”藏青色长袍的男人站在阴影之中,“是西方军。”

景朝的国土如果真的拟化,是一只欲图展翅飞翔的鸟。从西北到东南一条长斜线将国土一分为二。离国土最远的,一直以来对内部支援最无力的,一直以来最不受重视的,如今突然冒进的西方军。

低头去看手下黑白分明的棋盘,原本本是朕与天下的博弈,如今却突然冒进了第三者,对着这棋盘指手画脚,让本占据优势的白子,让这局势分明的棋盘,开始变得模糊:“朕似乎,没给他们圣旨吧。”

哭笑不得,心里却是感激的。因为事已至此,到了最后,还有人不曾放弃抵抗,不曾放弃他们的国。虽然他们看到的未必就是朕,但是这个国家与朕,又有什么区分呢。

如果说北方有匈奴,那么西方军所抵抗的便是那些另一批蛮夷子,虽然也是匈奴,却不是单于一脉。甚至因为这些人与南方巴蜀混而居之,还带着巴蜀独有的攻击势头。不过好在他们更多的是去骚O扰更西的国土,与景纷争不大。

即便是这样,如今朕已经能够给他们扣上一顶擅离职守的大帽子了:“西军的将领,倒也是果决。”抬手摸乱了手下的棋子,脱离了格与线的棋子在棋盘上混作一团,却腾出了更大的空间,“手下有不错的谋士呢。”

如果没有将军的存在,朕或许会考虑一下西军的首领:“让朕猜一猜,勤王向东?”

直至朕问话,那藏青色长袍几近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男人才开口:“西军的将领如今年过半百,年前向上递了折子,欲告老还乡,不过主子你嫌弃他太年轻,驳回了。”

……

“武人和文人的年龄线,是不一样的你知道么!”

“主子开心就好。”

……

“算了,你就是太正经了,折子被太傅压下去了?”

“是镇北大将军压下的,”身穿藏青色长袍的男人声音严肃,以一种异常认真的态度汇报着,“并替主人拟旨,续任其职期。”

将军做事真多余啊:“朕是不是对将军太过放纵了?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不过你也没有提醒朕,在想什么?”这倒是难得,这家伙一贯是将情报掌控的分毫不差,最初登基之时,连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上报给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