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是他的生辰,先前他说要参加族祭,故而不在宫中办宴席。
但承宣帝什么都记得。
萧玉衡心下了然,抬起下巴往角落处一点,“陛下,臣能看看那盒子吗?”
承宣帝羞涩起来,忙道:“能、能。那、那上面的字是朕亲手刻的,刻得不好,你别嫌弃。”
萧玉衡笑着走过去,将锦盒郑重地捧在手里,认真说道:“陛下莫谦,臣觉得很好。”回到承宣帝身侧坐下,将锦盒放在膝上,“这个重量……莫非是砚台?”
承宣帝点点头,赞道:“你果真聪明。”
二人手扶着手共同打开锦盒,萧玉衡眼前一亮,神色郑重起来。
“这是……孔雀眼?”
承宣帝略显茫然,“孔雀眼?朕只知道这是献上来的珍品,想着你会喜欢,不想竟有名目?”
萧玉衡点点头,“人唯至灵,乃生双瞳;石亦有眼,巧出天工。此砚所以名贵,乃因天生石眼。此眼青绿,极易误作珊瑚鸟眼,然珊瑚鸟眼曈子处常带一丝浅赤,其青绿又与眼前这等略蒙了青灰的不同,加之此眼略大,应当是唯有云潭砚坑紫星谷才会生长的孔雀眼。孔雀眼极为稀少,所生之处地势险要,又极为脆弱,雕琢时极易损坏,当今世上,孔雀眼成砚大概不足十个。”抚摸砚身,目光悲悯,“此砚生成,背后有不少百姓血汗。”
“……云潭砚坑?”承宣帝再一愣。
萧玉衡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窥着承宣帝神色,一个念头渐渐成型。
当夜龙榻上,承宣帝亲自为萧玉衡红肿的膝盖上药,心中的火气又冒了上来,一边揉药油一边骂:“欺人太甚!那群老家伙,真地就像、就像……”
承宣帝的表情突然变得谨慎尴尬,萧玉衡试探道:“像什么?”
承宣帝顿了片刻,抹抹手上的药油,起身走了几步,长叹一声道:“朕想起顾重明,他当年批评那些顽固老臣,很有道理。”
萧玉衡没说话,承宣帝却打开阀子就收不住了,“他说他不是真皇子,朕其实是信的。但没有证据,朕不得不发落他。”
萧玉衡将裤管缓缓放下来,轻声道:“陛下,南征时机已至。”
承宣帝负手点头,“嗯,朕知道。”
“景、越、宪三国中,越国实力最强地盘最大,若能先灭越国,景、宪两国自会随之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