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定、从来从来没有爱过晏时清。
他仅存的一点喜欢说不定早就死在了这栋别墅里,散失在缠绵的雨夜,就藏在这张床上。
在这样无尽浪漫,无限温柔的夜晚,祁九却只觉得恐慌。
他被人亲密宝贵地抱着,被补上以前错过一千遍一万遍的、爱你。
风刮得玻璃响,好像女巫蛊惑船员的信号。
他在自己愈发浓烈,愈发放肆的心跳声中,将这点秘密丢在了海里,于不成调的呜咽一起,呑在了肚子里。
…… 他根本、根本没有爱过晏时清。
真正让他意识到的是在这样一个荒诞的晚上,他有了最自私也最偏心的欲望。
或许是从晏时清表白时有了迹象,或许是以那枚戒指作为源头,或许是有人工极光的铺垫。
但总之是这样一个、同样下着雨的磅礴夜晚,祁九突然和这场雨达成了和解。
他敏感的地方被握住,身体里渗出的液体与他的心意一起,淅淅沥沥,随雨砸进了土地里。
他是祁燕眼里的宝贝、受了所有人夸赞、被誉为最懂事省心的别人家的孩子。
祁九搂住晏时清的背,牙齿在他的颈侧落下痕迹。
他不会任性,从未经历过青春期,拥有超乎常人的同理心。
祁九受不住痛,在晏时清健硕的背上留下抓痕。
他在温室中长大,遵从祁燕的每一个指令。
祁燕让他开心,他便每天都挂着傻笑。
祁燕希望他健康,于是祁九连自己病了都不知道。
祁九呻吟,喘息,感受到晏时清的吻落在他眼睛上。
祁燕说,你要躲远点,闭上眼。
时至今日他也牢记于心,他有时会闭上眼睛,但是良知过不去,最后抓紧的人,是晏时清。
他以前根本不爱晏时清。
向日葵在他这里开出来花,暴露出的心意再掩藏不住,扯着他的神经,撕裂他的耳朵,一遍一遍地重申、告知、纠正:
现在产生的情感才是爱、现在迸发的才是一场欢喜。
他漫长的苦痛终于找到根源,以往的才不是爱,是有比爱更缠绵的情感捆住他的道德,束缚他的行为,让他不能放下他,不能丢掉他。
在学校的某一天春日,祁九与晏时清站在天台,意识到晏时清是自己能拯救的人。
在年末的某一晚寒潮,祁九一个人坐在出租屋,意识到晏时清是,自己唯一能拯救的人。
之前的不行、之后的不行、杨光不行、段小雨不行,只能是他、只能刚好是他。
不会有第二个代替,不会有别的复制品。
身体是疲软的,又很粘稠,顺着喉管下滑的吮吸,发出面红耳赤的暧昧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