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九其实想得很多,试镜的机会本就是通过晏时清拿到的,又是爱豆转演员,组里明里暗里有多少人看不上他。
这时候再和晏时清站在一起出现,基本上就是想让大家都知道他是 “内定” 的,哪怕事实并非如此。
晏时清倒是完全没他那么多顾虑,敛眉望着他,似乎有点不高兴。
他默默注视了祁九很久,最后转身坐到沙发上,没有送祁九到保姆车,只闷声道:“那你去吧。”
祁九哭笑不得,也不去哄他,摆摆手同他道别。
剧里的主演导演在先前有约着吃过几次饭,关系不疏不近,见祁九时皆是友善地打了个招呼。
“这么早就来了?” 拍戏的第一天,刘瑶柳也过来闲晃,看到他还怪惊讶的,“你的戏不是晚上?”
祁九弯了弯唇:“早点来学习学习。”
男女主都还在做妆造,没人来得及管他。
祁九往四周暗暗打量,觉得自己待在这里也是碍事,便掏出自己带的小板凳跑到休息室外的角落里撑起来,又一次翻起剧本。
他的存在感不高,就像喜温暖湿润的耐荫植物,于树荫角落都能安静生长。
连刘瑶柳都过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他不见了,晃了一圈才在很隐蔽的地方找到他。
秋老虎的太阳依旧旺盛,他藏在墙垣阴影里,与周边背景树融为一体。
他读书时很认真,能很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会发出任何声音,连翻页动作都很轻。
有一只猫在他前方踩着光经过,祁九没注意到,透过叶隙的光影落在他蓬松发顶,他也没注意到。
他专注度高得离谱,手里的剧本都快给他翻卷边,每一页的页边都写着标注。
刘瑶柳远远地注视着,手机镜头放大拍了张照片,在想祁九是不是在故意做样子。
直到导演用大喇叭叫着开机,喊到第二次时他才像骤地惊醒,望着虚空呆滞约两秒,随后小跑着往那边赶。
他去,又不敢占据很宽的位置,堆在人群的最外层,于场地外的边角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眼里惊奇又向往。
助理和他讲话,祁九歪着头去回应,但视线却始终黏在场地正中,像被一块蛋糕吸引住的小孩子。
不知怎地,刘瑶柳就觉得和笔下那个痴傻又可怜的哥哥重合。
她抿了抿唇,又瞄了眼刚拍的照片,心想,还怪可爱的。
刘瑶柳就抱着这样的心态等到了晚上,想看看祁九到底会怎么表演。
他的戏要等天黑下来才开始拍,那天月亮不够亮,道具组正在调灯光,让祁九先坐在床上试一试哪个角度的光比较好。
他扮演的哥哥本是一个恣意嚣张的小少爷,在车祸后智力受损到八岁水平,服药治疗时会导致全身丧力,第一幕便是坐在床上,等自己联姻的丈夫在新婚之夜迟迟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