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方从没给过自己答案,也没说过一句喜欢,祁九无从得知,也再无机会晓得了。
祁九的大多东西已经搬离了别墅,留下的也就只剩一些丢掉也不可惜的东西。
那晚晏时清把他送回公司叠墅,祁九敏锐地感觉到晏时清好像想说什么,但是他等了一会儿,又觉得这好像是自己的错觉。
于是所有隐约的期盼成了自作多情,难得体面的场合,祁九谨慎地避免所有难堪。
当初他猝不及防地闯进晏时清的生活,现在选择规规矩矩地退出。
他下了车,一直往前,不想回头。
晏时清开了远光灯一直照着他,将他勾勒出一层白边,把影子拉长扭曲。
祁九藏进拐角前还是没忍住侧过脸,却发觉光太刺眼了,他根本看不见晏时清的表情。
——这样是对的,只有这样是正确的。
祁九深吸一口气,突然往前面跑起来。
他疯狂地往前,想要甩掉所有,背离痛苦,躲回一个能藏身的安全屋。
优柔寡断没有任何意义,现在回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祁九上气不接下气,跑到哽咽,一心想要冲回住所。
你不是都试过了吗,你的心软只会造就悲剧,你应该一开始就清楚,你们不适合在一起。
祁九跑着,祈祷着,想要房子里没人,不会任何一个人看到他的窘态。
你和他之间总是隔了一层壁,你们谁都击不破,谁都说服不了谁。
祁九又想,要是有人在就好了,什么人都行,我跑过去不用让他安慰我或者拥抱我,只有我能看见有人在就可以。
他一直跑着,跑到眼前发黑,打开大门——
里面灯火通明,空无一人。
大家都去过年了,不知道最后离开的人是谁,忘了关灯。
祁九站在原地发愣。
他这时候才觉得自己挺蠢的,笑着晃晃脑袋,慢慢关上门。
奔跑带来了疲惫才翻滚着上头,祁九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腿已经没有力气,不足以再支撑站立。
他靠着防盗门,迟钝地滑下,并不尝试去阻止身体的颤抖。
他用十分钟缓和自己的狼狈,再用十分钟让大脑滞空,然后踉跄起身,去打开了电视。
要看春晚的相声,声音调到最大,毛毯要颜色深一点的,一直裹住脚掌,拖到地上脏掉也不明显。
不想开暖气,转了亮亮的小电炉,再开一点点窗。
外面没有种腊梅,只有冷空气卷着粉尘的味道,把手指都吹得冰凉。
祁九哈着气,去煮了一碗桂花酒酿。
等到水咕噜冒气泡,酒酿在锅里散开,祁九拿出了两个碗。
他控制不住潜意识的动作,对着两个亮堂堂的白瓷碗呆滞了很久,然后伸手抓了抓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