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清走得洒脱,机场早有媒体蹲着,他若是表现得太犹豫,很容易被揪出点猫腻出来顺藤摸瓜。
祁九一直看他的背影消失在登机口,顺着座椅缓缓瘫下去,把整个脑袋藏进帽子里。
他其实对现在发生的一切产生了一些虚无感,对现实感到无可适从,在心烦意乱中焦虑着,像是活在梦里。
他索性停止了思考,麻痹所有感官,执着于做没太大意义的事,找到一些最短浅的快乐。
祁九是自由的,也是寂寞的。
在晏时清出国的这段时间,他多接了几分驻唱的工作,混进嘈杂人群,试图以这种方式消化自己的孤独。
祁九生得讨喜,脾性好,唱歌很有自己特色,又超爱笑,在这一段很快有了点名气。
随即陆陆续续地有娱乐公司的人来找他,问他愿不愿意进圈子里来。
祁九面上笑着,和和气气,却都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两个月过去,最后还坚持三番五次来问的,就只有很小的一家娱乐公司。
这家公司小到员工屈指可数,捧了几年的台柱子也就几十万粉丝,经纪人来过几趟没说服祁九,又带了老板一起来找他。
彼时祁九摩挲着酒杯刻意做旧的粗糙外壁,正对着光怪陆离的灯光出神。
老板和经纪人面面相觑,觉得这一趟可能有戏,东一口西一嘴地阿谀:
“九啊,你看你驻唱能挣几个钱,来哥公司里一个月包你能唱仨月了。”
“你来,我们肯定大力捧你,好的资源都给你,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饭吃。”
“多少人盼望着有这么个机会呢,你是天赋型选手,别人嫉妒都嫉妒不来的。”
“而且你看看你名字多好,出道都不用改的。”
“哥是真觉得你有前途,你来试试嘛,来公司里转转看适不适应,到时候不喜欢再不签也行的。”
“等人气起来之后机会也会跟着多,慢慢转行做演员也可以,方向多的是,哪样都比你现在这样挣钱!”
祁九其实听得都有些发闷了,对这些内容实在不感兴趣,又不好意思打断,撑着下巴左耳进右耳出。
直到最后这句话,从右耳出了之后,愣两秒又跑回脑子。
“......您说什么?”祁九微抬起头,看面前的老板。
“啊?”老板略做思考,以为他是对赚钱的这部分感兴趣,“你放心,绝对饿不死你,你照现在这样唱下去,不出一年就能在三环买套房。”
“就算你以后不想唱了,就接接广告,参加几个综艺也行,就是干什么都赚。”
祁九中途就发现对方会错意,但一直到等他讲完才解释:“不是的,我是想问问演员那部分。”
“演员啊!演员也行的!”老板一听更来劲,“表演课我们都会给你找好,剧本也指着人设讨喜的挑,你只要稍微有点名气,立马就可以去演戏。”
他夸夸其谈,无限画饼,把里头的门门道道说得通俗无比,就等着祁九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