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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五年前晏时清离开家里时祁九憋住没有问出的问题,终于在今天得以爆发。

他声调平平,却透着十足的困惑: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晏时清?”

直到最后一句唤,晏时清才骤地清醒。

他的世界猛地恢复流动,祁九咬着唇,电视还在放着提问环节,树枝在摇曳,指针还是不徐不缓地走着。

在诸多问题里,晏时清能明确知道答案,且能在短时间内解释清楚的只有一个:

“知道。”

他蹲下来,俯在祁九身前,伸手抓乱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又一次回答:“我知道的。”

“这是一件错事,”他说,“我知道得太迟了。”

“我可以救她,但是我放弃了。”

他反省过无数次,痛苦过无数次,在无尽梦魇中受尽折磨,在朗朗白日中心有余悸。

拖得时间越长,无休止的苦楚越是浓烈。

晏时清明白得实在是太迟,在人格培养的十余年里,没有人告诉他这个道理。

他在外界受到的只有冷漠、阴暗、与恶意,就连曾经两次被不同的人侵犯未遂,都是靠自己流着鲜血挣扎着跑掉的。

他在之前根本无法理解,他甚至没办法在萧穆身上得到共鸣。

在正常人类的情绪出现时,晏时清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含着怅然的疑惑:

原来这些事情,是可以向别人求救的。

像是用针筒强硬地朝晏时清注入思想,他薄弱的道德观念终于得以补齐,让他明白自己的错误与自私。

至此,他不得不接受另一种层面上的酷刑。

他的皮肤滚烫,灵魂颤抖,被钝斧硬劈开,再凹成普世模样。

他大喘着气,眼底充血,在缺氧的压抑中咽下所有剧痛,将舌尖咬出血也不愿发出任何声音。

他处于患得患失的沉痛中,对祁九缄口不言,以自欺欺人的方式延长死期。

晏时清的手指停在发旋,视线停在虚空,看着自己的汗水把地板砸出圆圆的痕迹,很久才敢转向祁九。

omega是柔软的,黑发垂落脸颊,双臂抱住膝盖,显得娇娇小小,猝不及防地撞进晏时清眼里。

他的眼里湿润,没有惯常的笑意,整个人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已经麻木。

他没有表态,盯着晏时清的眉心一动不动,嘴唇微张,却什么话都不说。

他不该是这样的,祁九不应该这样。

祁九乐观、爱笑、温柔,生气到极致的时候会控制不住哭,但眼泪一擦干又能立即没心没肺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