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诡异极了,宛如露出獠牙的般若,只令人毛骨悚然。
“当初是你送我进少管所的。” 晏时清诚恳地说,“谢谢,我学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
“比如在你身上哪些部位身上留下三十五刀非致命伤,且只用承担小于一千元的赔偿。”
杨崇锦挣扎着想起身,但晏时清巧妙地卡住了他的四肢,让他无法动弹。
他面部因呼吸不畅而涨得通红,张着嘴想求饶,却见晏时清从衣兜翻出一把刀。
晏时清没有半点犹豫,直直地朝杨崇锦的眼睛刺去。
在仅半厘米时,他猛地收住手,同时杨崇锦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下一瞬间,狭小的修理厂中弥漫了一股尿骚味。
杨崇锦竟然是在万般恐惧中被吓得尿了裤子。
晏时清觉得有趣,歪着头看他,又一次举起刀。
刀身反射冷白灯光,也照出了祁九的脸。
祁九小脸都皱在一起,看着晏时清的动作欲言又止,大概是想阻止他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
源源不断的泪水一直挂到他的下巴,除去悲伤之外,祁九脸上看不到其他情绪。
晏时清举起的手悬在半空,他又一次对祁九产生了强烈的不解。
晏时清问:“他这么对你,你不生气吗?”
“生气的。” 祁九的鼻音很重,他在上午压抑的委屈总算在这一刻爆炸般溢出。
“但、但是——不、不会因为生、去...... 伤害——伤害别人。”
他太难过了,有好多词语只能发出气音,磕磕巴巴地说完了一整句话。
与往常的所有次一样,晏时清还是没能理解祁九所做的一切。
但是他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祁九,又扫了眼恼羞成怒的杨崇锦,霎地生出些不知所措来。
他仿佛在茫茫雪原中走投无路后,总算看见了炊烟袅袅的村庄。
在这种茫然的情况下,晏时清选择遵循自己的本能,去做自己认为更要紧的事。
于是他站起来,丢掉刀,走到了祁九身边。
很显然,晏时清很不擅长做这种事。
每一个温柔的动作被他做得毛毛躁躁,又带上丁点手足无措的慌张。
他用手腕抹去祁九下巴挂着的眼泪,指腹抚上眼睑小痣,掌心扫过祁九的腺体。
好似想把杨崇锦在祁九身上留下的每一点微弱气息都去掉一样。
他看着祁九,一字一顿地说:“别再,管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