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买车,是朱子健的。”郁江澜淡淡道。
凌季北闻言有些惊诧,像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没有谁是不喜欢车的。是家里告诉他平时在俱乐部要低调,不能露富,他这才一直开着那台特斯拉。他本以为自己算是最憋屈的了,没想到这还有个没买车的。
“没买车,那…买房子了?”凌季北问。
郁江澜沉默了会,低低地应声,“嗯。”
“可以啊澜哥,”凌季北点头,情不自禁地凑近问,“在哪个小区啊。”
他抱着一丝能和郁江澜做邻居的幻想,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侧脸,满怀期待。
“不在这,在老家那边。”
晌午的阳光太过耀眼,郁江澜狭长的眼眸浅浅眯着,看不清情绪。
刚打电竞的第二年,他是买过一台跑车的,后来被舅舅抢去开,酒驾后直接撞到路边报废,郁江澜还因此被外婆数落了一顿。那之后,他就没买车了,似乎也没那么喜欢了。
加上用车的时候少之又少,用钱的地方却越来越多,也就没有再乱花了。
…
到医院后,郁江澜陪着凌季北去挂皮肤科,可后者不知道是犯了什么毛病,坚决不做过敏源检查。
“你不做检查怎么知道自己对什么过敏呢,以后怎么避免接触呢?”医生无奈。
“我知道!我以后一定注意!”凌季北信誓旦旦地保证着,他当然不能让郁江澜知道他对猫毛过敏。
郁江澜也没疑心,去窗口开完药后,默默地陪着他坐在大厅吊点滴。
“这是内服的,一日三次,一次一片。这是外涂的药膏,如果痒得厉害抹在上面。”郁江澜将药一件一件摆在凌季北面前,耐心地把医生的嘱咐传达一遍,“不要抓挠,忌辛辣刺激性食物,不能喝酒。”
“嗯。”凌季北点头,手指蜷了蜷,把药扣在掌心。
“那我先走了?”郁江澜说着抬眼看了下吊瓶,还剩三分之一,又看了看他身上还未消减的红色风团,有点迟疑,“你自己可以吗?”
“澜哥,你陪我一会吧。”凌季北没逞强,睫毛颤了颤,眸底闪烁着一抹动人的光亮。他缓慢地说,“我小时候经常生病,所以我最讨厌医院了,后来长大了,我就没怎么再生过病,但对医院还是很恐惧。”
郁江澜将信将疑,回想起自己住院那些日子,他跑上跑下,真看不出有什么恐惧。
“你是小孩子吗,怕去医院?”郁江澜侧目过来,看着凌季北正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他的头微微向后仰着,优美的下颌线流畅分明,唇角轻轻上扬。
“嗯,怕。”也许是因为闭着眼,让他觉得自己可以不用直面这分软弱的羞耻感。
即便是最不喜欢的地方,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糟。
他在心底里说着,然后缓缓掀开眼,有几分晕眩,于是赶忙摸兜,发现是空的。
“澜哥,你有糖吗?”凌季北问这话时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所以当郁江澜手伸进口袋,摸出一块话梅糖递给他时,他的每一根手指都是颤抖的,迟迟没有接过。
郁江澜看着他满手的风团还没退,以为他是手麻,直接剥开然后有点粗鲁地塞到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