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线像是雨日的雷闪, 闷了多日忽的炸开,继而像是要将一切烤干似的, 热烈地晒着。
谢晏用舌尖顶住齿内上颚, 油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耻感。
恍惚,一道轻轻的笑声。
裴钧不知何时凑上来, 亲他通红的耳朵, 放低声:“……很肥沃,是水田。”
谢晏觉得, 被他们雁翎卫里烧红的烙子印在身上,都没有听他说这句话热。
裴钧拨了拨他的头发:“探花郎文采斐然,孤有句诗,你替孤解一解?”他慢条斯理地吻在谢晏唇边,“山半飞泉鸣玉佩,回波倒卷月粼粼。流泉得光一溪雪,四顾苍山一径深……”
不等他念完,谢晏羞愤地去抓毯子,而那供他障目的东西却被某个混蛋提前扔到了一旁,紧接着他想到裴钧的嘴嘬了什么,下意识避了避,愈加觉得丢脸。
“嫌孤的诗做的不好?”裴钧又凑近亲他,“那你做。”
谁想做这种诗,谢晏不做,他就把他脸扭过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谢晏又焦急又难耐,明明他眼底也已暗藏波涛,却还偏偏捉弄人:“没有嫌,你做……”
裴钧深深地看他一眼,不依不饶:“你想孤怎么做?”
谢晏抿了抿嘴唇:“随便你做……”
裴钧轻轻摩挲他的脸颊,心下一动:“随便……当真?孤诗兴大发,可就不客气了。”
“都说了……”那是诗兴吗,谢晏这么满嘴跑马车,不正经的人,都难得害臊了,转身要坐起,“再问田地就卖给别人,葡萄也不给你种了!”
裴钧又笑了一声,当然不给他反悔的机会,须臾就将他困住,肆无忌惮地咏起云-雨。
为了护送公主,掩人耳目,选的这处客栈地处偏僻,而随着裴钧的到来,这里里外里更是都换成了自己的亲信。哪怕他们大白天不关门,也不会有人多看多听一句。
只不过再偏僻也是在城中,窗外依稀有货郎叫卖经过。
小间不大,床头紧挨着窗头,只隔着数层床幔。
卖冰饮子的吆喝声仿佛很近似的。
谢晏挣脱出手,又咬在嘴里,他不敢不咬点东西,因为一不留神,便会有不大好的声音溜出来。
但裴钧非要戏弄他:“孤上次说什么来着,你忍不住。”视线晃动了一下,谢晏呜咽一声,他又多嘴,“没事,外面听不见。”
在自家汤池也就罢了,在外面客栈……谢晏羞愤欲死。
……
直到房间内外的温度都慢慢降下来时,天色已晚。裴钧未起身,只出声命亲卫准备粥汤和热水,过了会,亲卫来送时,刚走到门口,便听见房间内传出说话声,其中一个带着一点鼻音,另一个在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