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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他和裴钧都安排好了,宫外鸿胪寺由西狄带来的精壮护卫也都尽在雁翎卫的掌控下。

时间匆匆过去, 转瞬就到了晚上。

今日天黑得格外早, 许是暴雨将临,空气里裹着胶黏的湿气。自从上次低热痊愈, 谢晏确如太医所说,不再惧怕雨日了,但这种鬼天气仍让他不适。

谢晏身为太傅,按品级需站在众大臣前列,随着唱喝声入殿落座。

殿内灯火辉煌。

因他拔擢过快,几乎可以说是空降的了,又不需上朝,只在宫内做教书匠。众臣子即便是听到谢太傅的风声,一会儿听说谢晏的痴傻症好了,一会儿又听说他旧疾复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傅”本人。

本来众人因为这场莫名再开的宫宴而谨言慎语,在看到出现在座次前列的谢晏后,都不禁有些好奇。众人嘁喳耳语间,谈及的大都是这段时日有关“谢太傅”的风言风语。

不过一小会儿,冷冷清清的殿内就热闹了起来。

上次宫宴,谢晏满身璎珞簪佩,美则美矣,但多显滑稽,旁人多将他当做笑柄。

今日,谢晏红袍加身,举止沉稳冷淡,有人上去寒暄搭话,他也能应对自如,颇有世家风范。和之前那种怯怯懦懦的痴儿情态截然不同。

又据翰林们说,这段时日小皇帝进步颇大,似乎也都是这位谢太傅的功劳,这让众人不禁对他多了几分谨慎。

正八卦着他们这位新晋的太傅,便听殿首宁喜唱到:“陛下到!摄政王到!”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拜罢落座,谢晏看上去,正好摄政王的眼眸转过来,两厢视线撞在一处,绞缠了一会。

裴钧噙着笑,忽然抬手触了下颈边,在旁人看来或许只是衣领不舒适。但谢晏顿了顿,随后瞪了他一眼,匆匆将自己的内领往上拢了拢,遮住了一点暧昧的红痕。

昨夜裴钧不知道兴什么风作什么浪,明知今日要出席宴会,如此重要,还摁着他啃了无数口,今早起来换衣,害得谢晏只能选领子高的,这还险些就遮不住。

谢晏抿了两口酒,压下心里对他的嗔骂。但也因着裴钧这般亲昵随意的小动作,让谢晏心头那股焦躁打消了几分。

说话间,殿外就唱到:“西狄使节到——”

众臣纷纷提起精神,上首的摄政王也敛下戏谑,拧眉看向来人。

时隔两个多月再见到西狄使团,一行人形貌颓丧,头顶愁云惨淡,脸上却还得强颜欢笑,那身陷同国人质疑的“九皇子”面色发青,被人半携半扶着进到殿来,敬拜和落座时好几次都险些软倒在地。

明眼人都看得出如今局势捏在摄政王手里,瞧见这伙西狄蛮子的丧样儿,鼻中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