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有言明,但申紫垣很快就明白了,他心下惊骇,立刻捂住了嘴,否则他生怕自己一个失神而失言,片刻才喏喏道:“是,我明白,不管谁问起……”
可惜晚了,他这边话音刚落,外边窗柩被人“吱呀”撞了一下。
申紫垣本就心虚,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谁!”
那身影转瞬消失。
谢晏又是一阵叹气,喃喃道:“他这样偷听的,恐怕在宫斗的话本子里都活不过第二话。”他安然地端起莲子羹,“没事,申道长,老鼠罢了。你去做自己的事情罢。”
申紫垣看他疲惫了,也不好继续留下多说,讪讪地走了出去。
谢晏喝完了莲子羹,又拿清茶压了压留在齿间的甜味,还强撑着精神写了几副字,后来甚至都趴在桌上开始乱画了……那大老鼠也没有再来惠顾。
晚膳谢晏坐在桌边守着四五个小菜,却只等来纪疏闲,一脸难色地道:“殿下说……还有些着急的公务要忙,让您先吃。不用等他。”
“哦。”谢晏应了一声,在纪疏闲带上门要走时,才问,“那你跟他说,屋里黑。”
一样的伎俩,只要好用,谢晏从不怕多用几次。
不过这晚,直等到灯花烧炸了,谢晏也没等来想要的那个人,他实在太困了,没力气说话,也没力气下去找事,干脆四肢呈大字摊平,眼皮一重,睡过去了。
翌日一早,他是被良言吵醒的。
良言跟鼹鼠似的进进出出,将一应物件归类入箱。
见他醒了,还没大没小地道:“公子!你再睡,太阳晒屁股了!快起来梳洗梳洗,一会儿装好车,咱们就要出发回京了!”
窗外天光大亮,侍从们已开始往马车上搬东西,动静嘈杂。
谢晏眼也没睁,转身趴在枕头上,捂着耳朵想再眯一会,他忽的感到什么东西硌了自己一下,困顿地将手伸到眼前看了一看,眸子忽的就清亮了,猛地坐起来道:“五郎呢?”
良言想了想:“早上见了一次,说是去检查一下马车里还有什么缺项……”
话没听完,谢晏就趿上鞋跑出去了。
跑到门外,良言见他忽的一顿,又飞快地折回到桌上拿了一卷什么东西,也没看清,就又出去了。
-
谢晏找到属于他俩的那辆马车时,偷偷掀开一点帘子,看到裴钧正靠在一团软绵绵的靠垫上,似乎是在替他试试舒不舒服,手里还攥着一支九连环,像是他以前玩过的那支,可能是良言带来的。
他扒着车厢门框探出脑袋,看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