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晏有些失落。
狸奴看他还不想放自己下车,便又想起个能哄他玩的:“要不,我们翻花绳吧?”他取下了头绳,散下的头发拿手一拧一挽,竟什么都不用就盘到头上去了。
谢晏正纳罕地研究他是怎么做到的,狸奴已经把发绳两头系成一个环。
他教谢晏花绳怎么翻,两手一动,细细的红色发绳就变出各种花样:“这个是花手绢,这个是扫帚,这是稻田,这个叫……”忽的一顿。
狸奴觉得这名字不好,粗俗,不应当讲给平安侯听,但一时之间却没有编出别的名字来。
谢晏催促地问:“这个叫什么?”
狸奴不好意思地小声道:“叫媳妇开门……”他忙解释说,“都是民间孩子乱取的……”
谢晏偏着头看他:“媳妇是谁?他为什么开门?”
狸奴一怔,哪里想到他关注的重点是这个,挠了挠头,支支吾吾说:“就是,两人在一起睡觉过日子,就可以叫媳妇。开门,开门就是……吵架了,这人被赶出去不许上床睡觉,想求媳妇原谅他,就在门外喊:好媳妇,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你开开门吧……”
他已经窘迫得说不下去了,却不知谢晏想到了什么,忽的笑了一下。
狸奴呆呆地看着他。
谢晏学字学不懂,翻花绳倒是一点就通,狸奴还愣着,他就将绳子勾到自己手上来了:“该你了。”
“哦哦。”狸奴回过神来,忙伸出指头去挑,可惜马车晃了一下,他勾错一根,绳子散下去掉在了地上。
狸奴笑着说“我输了”,捡起头绳重新摆弄时,谢晏终于忍不住了,旁敲侧击地问他:“狸奴,你那个变花束的幻戏难不难?”
狸奴先开始还没有听出他话外之音,老实说:“难倒也不难,就是考验手速和反应能力。练得多了,就会手熟,便很自然。”
谢晏一听还要练,当下有点怯了,但还是试探地追问了两句:“那你练了多久啊?”
狸奴想了想:“我打小就练这个,练成不被人看出破绽的程度……约莫有个两年多罢。怎么了?侯爷问这个做什么?”
两年多!七天的练字谢晏都嫌长,学这个变花束竟然要两年,他心里疯狂在打退堂鼓,可是又不甘心就此放弃,犹豫了好一会,贴在狸奴耳边悄悄说了两句话。
狸奴听罢,为难地皱了皱眉,须臾又拍了下掌,凑过去也小声跟谢晏说。
谢晏眼睛立即闪起星星,捉着狸奴袖子把他拽到身边:“快讲快讲。”
窗没关严,裴钧看到两人形容亲昵,顿时握缰的手勒得生疼——那车厢那么大,那么空!能坐六个人!就非得挤一块是不是?有什么好话还得咬耳朵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