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
他这辈子养过的唯一娇憨可爱、十分黏人,还软绵绵、白乎乎,爱朝人撒娇的东西,只有平安侯谢晏。
但此事私密,不足为外人道。
林太医吞了声口水,打开药箱,取出了一本压了许久的小册子,惴惴不安道:“殿下若是感兴趣,臣最近颇有心得,特献上这本《养兔要术》。其中,讲母兔产前的那一章写得十分精彩……”
裴钧冷言看他:“林岱,孤问的是甜甜。别顾左右而言其他。你若对养兔感兴趣,孤不如调你去工部?”
林岱是林太医的名字。
“别别别,殿殿殿下,臣,臣说的也是甜甜郡主……”林太医结巴了一阵,厚着脸皮,举着小册子放在摄政王桌边,声若蚊呐,“殿下看看,看看再说。”
他飞快地翻到那一页,往摄政王面前推了推,疯狂暗示:“这章真的精彩,您看完就明白。”
事关甜甜,裴钧只得压下焦躁,拽过了手边的册子,从他所指的那页往下看。
书叫《养兔要术》,说的是如何饲养兔子。
林太医翻开的这章,着重讲的是母兔孕育之事,记录详细,浅显易懂。
书上说,即便并无公兔为其受孕,有的母兔被人捕捉和反复抚摸、或者闻到公兔气味后,也会出现诸多怀孕的征兆,比如腹部膨胀、疼痛,叼草拉毛,给自己做窝,有的甚至还会产奶水。
但实际上,这些母兔并没有怀孕。
是为“假孕”,即便静心照料再久,也不会有子兔产出。
“……”摄政王翻过了数页,脸色从不解他为何要自己读这本书,到渐渐阴鸷,最终完全黑沉了下来。
似乎是终于清醒了一些。
“殿下,就是,臣这几日翻阅古籍时,看到前朝的一本《女科秘方》,亦讲了有女子怀胎心切,竟至葵水自断,恶心呕吐,还觉腹中胎动的。乃至怀胎五六月时,夫家总不见女子肚子变大,这才就医,发现腹中竟无胎儿……”
林太医小心翼翼地斟酌措辞,尽量不要再刺激到他:“臣,臣觉此案新奇,特拿来与殿下……分享一二。”
摄政王捏着书册的手攥得白中发青。
他嗓音微哑,似乎压抑着极重的杀气:“还有什么。想必你也不止查了这些,继续说!”
林太医被吓得脑子一片混乱,额头伏地,全盘托出:“臣在京中偶遇礼官苗大人,闲谈时苗大人讲起曾经为平安侯照料孕鸟,期间平安侯屡次问起鸟畜孕育之事,事无巨细,兴致勃勃。还,还问……”
摄政王:“问了什么?”
林太医以头抢地:“问是否腹中有子,便可由公畜照料,从此衣食无忧——殿下,臣句句属实,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