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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那不是破了,即便是真的破溃伤口,难道就能大喇喇地掀开领子给人看了吗?

裴钧喉中干燥,又拿起书,心不在焉道:“没什么,只是虫子咬了。”

谢晏不满他敷衍自己,凑上去捂住了他的书本:“可是……你都没有帮我看。”他脸上尽是担心,“是什么虫子咬的,这里树林很多,阿言说过,野林子里的虫子大多有毒。”

“有毒的话,甜甜也会中毒。”他越想越多,身体也不禁往他身边贴去,好似害怕有虫子从木板缝隙钻出来再咬他一口。

裴钧不得不抬眼,眸光从他脸上,徐徐逡巡到脖颈,那里静伏着一小团红痕,称不上是个伤口,但在白皙无暇的肌肤上确实显眼:“真的只是咬了一下,许是在你睡觉的时候。”

“虫子是多了些。”他沉默了一瞬,眼里有些起伏,“但并没有毒。”

就是咬了一下,哪有这么娇气。

怎么可能毒到甜甜?

他的嘴又没有毒。

谢晏却抱怨:“可恶……怎么会有虫子?”

“……”但事到如今,裴钧已不能承认这只“可恶的虫子”就是自己的嘴,也无法跟谢晏解释自己为何要在他睡觉的时候咬他脖子。

他心说怎能怪虫子可恶,若非他肌肤香甜,虫子怎么会咬?若非他在自己想给他松解衣衫好舒服入眠的时候,先扭得衣领大开,虫子又怎么会找到地方咬他?

苍蝇还不叮不缝的蛋呢。

他要是不给机会,虫子怎么会只盯着他一个人咬?

但表面上却假惺惺的,咬牙说:“是,确实可恶,孤待会叫人把它们都捉了。”

正在神游时,谢晏把手摸到他袖中,竟偷了自己丝帕出来擦擦脖子。

裴钧暗笑他如今摸自己东西,摸得如此熟练,一瞬,倏的抬起眼,盯着他的动作:“你怎么知道孤左袖有丝帕?”

他喜洁,所以身上常备丝帕,且习惯将丝帕掖在左侧袖兜以便取用。但这习惯隐秘,也就宁喜心细如发,记得,便是跟他多年的纪疏闲,也未必注意到他喜将丝帕揣在哪里。

谢晏……谢晏曾经是知道的。

因当年装失忆那会儿,谢晏赖在他宫中不走,总说自己头痛,疼到嘴唇咬破,出了一身汗。裴钧年少天真,哪里知道有人能装病装到那个地步,看他脸色惨白,便掏出自己的丝帕给他擦汗。

丝帕是私物,被谢晏擦了汗,裴钧自然不会再要了,一来二去,就被他讹走了许多条。等到谢晏败露时,裴钧气得揍他都来不及,丝帕自然不可能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