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疏闲:“……”
他眼看着肥羊……不是,摄政王,一言不发地给了银子,将那堆摆在门口大半年了都没卖出去的破书,异常郑重地抱在了怀里。
怨不得宁喜来找他时慌里慌张的,摄政王疯魔得确实不轻。
纪疏闲跟在摄政王身后暗中保护,看他最后又转了几家铺子,实在是买无可买了,终于在全街百姓感激的眼神中恍恍惚惚地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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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摄政王府。
抱朴居的窝里。
谢晏肚子疼着疼着就困过去了,他身上盖了件小羊羔毯子,枕着摄政王的狐裘睡得正酣甜。连宁喜专程派人给他买的山楂糕也不想吃了,只喝了两口新煮出的红枣山楂饮子,就继续折过身去蜷缩着睡觉。
裴钧站着看了他一会,用小碗盛了十几颗洗净的红枣,放在了他的手边。
原来怀个孩子是如此危险的事,动不动就要命,裴钧微不可及地吸了口气。
宁喜则看了眼摄政王买回来的十斤红枣,想这啥时候能吃的完啊,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杂货,堆了满满一屋子,真能用得上吗……也微不可及地吸了口气。
主仆两人都满腹心事离开了卧房,宁喜回头把房门带上。
……
魏王是从温柔乡里被叫来的,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匆匆系上衣带就跑了过来。
一进门,就看见摄政王面色沉重,眉峰紧蹙。
纪指挥使还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魏王下意识脊背一僵,吞了声口水,以为这架势是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他骄奢淫逸的作风,向摄政王告了状,叫他连夜收拾包袱滚蛋,回他鸟不拉屎的封地去做寡王。
他心生凄怆,咚一声就跪下了,眼泪说来就来:“五哥!臣弟冤枉——”
“魏王,你常年厮混于红灯绿酒之处,见多识广。你说……”裴钧道,“可有这样一种可能。”
魏王也没明白自己究竟哪个方面见多识广了,忙止住哭喊,定定地等他下文。
裴钧心乱如麻,犹豫不决地捏着手里的杯子:“就是说,孤天赋异禀,恩泽浩荡,能叫男子有感而怀,为孤孕育生子?”
纪疏闲一口清茶呛了出来,瞳孔震惊。
他深觉有罪,这茶喝得像刀子一样,一道道在良心上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