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指着裴钧的身影,点点头:“摄政王说可以。”
谢晏绕过阿言的身子,朝他说的那个什么“摄政王”的方向看了一眼。
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对上,裴钧作设出数种他的表情,却没料到谢晏竟朝他投去了一个万分感激的眼神,紧接着就迫不及待地移开了,黏在那双破鸟身上。
“……”裴钧脸色阴沉,“把谷子给他!”
自己把自己吃撑了,都能气哭,过会要是被鸟啄疼了,可有他难受的!
扬武将军出身南邺,以前做过南邺军的百长,国灭后才投身大虞海师,对于曾经的南邺长孙他仍保留着对故国的亲切感。此时已经无视其他人的复杂目光,亲亲切切地握住了谢晏的手,将他拉到金丝笼边上。
“平安候你瞧,等会你就托着这些谷子伸到笼子口。”
扬武将军腰粗脸黑,瞧着吓人,但说话很和善。
“嗯,嗯。”谢晏听着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他学着扬武将军的样子抓了一点谷粒,又期待又紧张地看着小太监摆弄笼门。
笼门终于掀开了一个供手掌伸进去的小口,里面的五彩鸟扑棱棱一跳,却并没有如摄政王想象中那样飞扑到谢晏手上啄食,更没将他啄哭。
两只鸟只是跳到了笼内更高一截的地方,警惕地望着四周。头上有一撮白毛的是雄鸟,见谢晏的手又往内伸了伸,还扇开羽翅将身边的雌鸟给拢了起来。
谢晏撑了一会,手腕子都酸了,鸟也不下来吃。
谢晏很失望。
摄政王也很失望。
还好,平安候不用哭了,纪疏闲偷偷地把提着的一口气给吐了出去。
只有扬武将军有点尴尬,既没让南邺长孙摸到鸟,也没让摄政王看到鸳鸯啄食的乐子。谢晏看那只雌鸟蔫蔫的,有点担心:“它是不是病了呀?”
谢晏自己生病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不爱吃不爱喝,还不爱动弹,鸟可能也是这样吧?
他这么一说,扬武将军也有些害怕,元宵御宴要是给摄政王送一只病鸟,过两天再死了,实在是太不吉利。他正懊恼这鸟儿送得不值当,那送鸟上殿的饲鸟人凑近来看了看,又用一根筷子拨弄了一会鸟儿的尾巴。
然后低声朝扬武将军说了句什么。
扬武将军听罢神色一凝,忽地拱手大贺:“大喜!摄政王,大喜啊!”
裴钧眉尖一跳,直觉接下来不是什么好话,但又不得不接下去:“孤喜从何来?”
扬武将军兴高采烈地说:“这雌鸟它有了!您说说、您说说,前两天这俩还活蹦乱跳的,今儿个一说要带给殿下看看,它就有了,可见——”
裴钧黑着脸:“可见什么?这鸟有了,是有了孤的种吗?”
“……”扬武将军一愣,“这哪能,人和鸟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