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没有他杀意反噬造成的伤害大。
刚刚就差一点,程渔的手就能捏断摄魄使的脖子,可心脏的锁链趋紧,不断地压迫着他的身体,逼迫让他松开手。
恶意与诅咒相互对峙,最后胜利的还是诅咒。
程渔在手脱力的一瞬间,感觉到无比的挫败感。他又输了,输给了天地,输给了诅咒,输给了命运。
他的耳边是聒噪的咒骂声,脑子里却是表哥一遍又一遍的叮嘱。
“阿渔,你此生要戒杀念,不可行恶事。”
“阿渔,我知道,金缕坊一事是你受委屈了,但表哥也没有办法,天道轮回、命运无常,世间并非事事皆如你意。不过表哥相信你能做到。”
“阿渔,你带好鱼娘,逃吧!程家有你们,就不算倒。只是此生你可能命运多舛,是表哥不对,是表哥没能照顾好你。”
“逃吧,阿渔,逃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程渔的脑子里全是表哥的话,心脏的疼痛加上积压许久的愤怒,终于怒气攻心,又吐出了一口血。
他看向面目可憎的摄魄使,骂出一句:“畜生!”
摄魄使听了这话,一点也不生气。他刚刚脱离险境,脖子上的手痕印还在,只觉得自己活着真好。
他的外表很普通,裹着一件过大的披风,用那双黑眼圈极重的眼睛望着程渔,说着:“参见解梦使大人,小人是摄魄使,特来向大人请安。”
摄魄使规规矩矩地跪下,对着程渔行了跪拜大礼。他这套礼节无可挑剔,甚至还带着崇高的敬意。
可惜,解梦使大人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根本瞧不上他的大礼,还吐出一口血,骂了句:“滚蛋!”
摄魄使觉得有些委屈,他又咬起自己的指甲,说着:“你……你怎么这样啊!明明阿爹说你喜欢懂礼貌的好孩子,你为什么还骂我,是我做错了吗?”
阿爹?
程渔听了这话,又瞧摄魄使的模样,觉得眼前这个家伙的智商可能不足五岁,多半是跟于冬汶差不多智商的人。
他突然怀恋起崔安澜,若是崔安澜在,估计能把眼前这个家伙哄好,甚至还能套出一些话。
可是,这个噩梦的主人故意将他们这群人分开,大概是想逐个突破。
程渔眼前这个长着一张睡眠不足脸的男人,佝偻着身子,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般颤抖着,问:“解梦使大人,你为什么要掐我的脖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