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渔看来,告诉司机和叶村不是好地方,这种小到可以忽略的善意,却可以治愈程渔时不时冒出的小恶念造成的伤痛,让他感到挫败又压抑。
程渔讨厌这种被迫存善意、行善举的事,更加讨厌自己不得不低头的挫败。
他不是没试过去压抑善意,不行善举,可最终的结果是自己虚弱到在病床上躺了十多年。
若是少年时期,这样也无妨。可现在的程渔,身上还有重任,虚弱的状态让他行事不便,无奈之下,他只好做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除了恶心自己以外,身体却没有丝毫的受损,甚至还会更加健康。
程渔说完那句话,就闭上眼睛完全不想搭理人,出租车到达中转站时,收费器刚好跳到100。程渔心疼地付了钱,下车去往售票处,看见一条长龙队伍,估计没有一两个小时,根本买不到票。
程渔想打道回府了。他看着头顶的烈阳,看着望不到收费室的队伍,心情变得特别差。
他想起家中正在生气的勿忘,可不想回头去触勿忘的霉头。何况,他刚刚花了一百元才到达这里,一无所获地回去,岂不是浪费了这么多钱。
程渔很穷,哪怕他和勿忘不需要食物,可电费、水费、通讯费以及七七八八的杂费,都让他们焦头烂额。
有一个票贩子看到程渔,凑过去问:“去和叶村吗?我这里能拼车,比收费处贵20元,怎么样?要吗?”
程渔听还有这种方法,他顿时觉得自己可以不回家了,正准备掏钱,头顶突然出现一把遮阳伞,帮他挡去了大部分的烈阳。
握住伞的人和他差不多高,长着一张俊朗的脸,神色有些紧张,对着票贩子开口:“不用!”
票贩子原本看程渔一脸茫然,看上去就像是个没出过门的大少爷,才故意上前搭讪,准备骗骗他。没想到程渔还有同伴。
那同伴可在乎程渔,遮阳伞几乎全盖在程渔头上,对着票贩子道:“我们自己带了车。”
程渔看到身边突然冒出来的崔安澜,心情变得更加差,那种隔世的怨恨,加上现在的烂摊子,都让他的喉咙感到一丝腥甜。
他眯着眼睛,问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崔安澜怎么会在这里呢?
这事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自从崔安澜出院后,家里对他受伤的事情,进行了多次盘问。医院说是内出血,可崔安澜却说自己只是晚上喝多了,撞到了胸口。
崔家老小听到这个解释自然不信,他们去外面一打听,知道了崔安澜跟女友岑媛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