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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2 / 2)

锦衣良缘 鹊上心头 7530 字 2022-07-05

姜令窈的沉默令段南轲脸上的笑容微微敛起,他深深看了一眼姜令窈,决定不再同她在此事上多纠缠,转身便大步往前走。

一阵风儿吹来,拂过姜令窈略有些温热的面颊,也拂去了她心中的烦躁。

姜令窈长长舒了口气,也未在此事纠结,快步追了上去。

两人来时还算有说有笑,回时却冷漠以对,待回到村口时,姜令窈正想叫住段南轲,问他是否还要去接杏花婶,却远远就听到杏花婶的痛哭声。

她的哭声在安静的村子里显得异常刺耳,那声音里的悲痛不似作伪,呜呜咽咽,痛苦至极。

姜令窈只能听到她哭着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姜令窈定睛一看,只见杏花婶就靠在巡铺之外,一个年轻的小巡捕正手足无措站在她身边,劝也不是哄也不是,急得满头大汗。

两人还未来得及上前,那小巡捕就看到大红的飞鱼服,立即吓得面无人色:“大人,我不是故意告诉她案情,只是她太可怜,我……我忍不住就说了。”

不等段南轲问,巡捕自己就招了:“我只说死者死在花坛里,杏花婶就哭起来。”

“我别的一句话都没多说。”

第55章

在案子未破之前,无论衙差还是办案的锦衣卫、三法司官员,都不可同外人说起案情,除非此人可能是相关证人,才会被请去衙门审问。

刚才他们询问杏花婶,也并未说小珍死状,只给了画像让杏花婶辨认。

但杏花婶显然对小珍的死不能释怀,故而过来询问熟悉的小巡捕,想要知道更多案情。

这一问,却把自己问得越发痛苦不堪。

姜令窈没取管段南轲如何处置小巡捕,她快步上前,轻轻拍了拍杏花婶的后背,柔声安慰:“杏花婶,不如咱们会县衙细细说来?依我之见,你是否还要其他故事要讲?”

杏花婶哭得几乎都听不见人声,她耳中嘶鸣,只能感受到后背温柔的安抚。

段南轲冷冷睨了一眼小巡捕,只道:“你自去寻捕头请罪,以后切忌胡言乱语。”

姜令窈只轻声安抚杏花婶,待到她终于连眼泪都流不出来,才叹了口气,又说一遍:“杏花婶,不如咱们回县衙,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一遍,可好?”

“我们都想让小珍瞑目,都想让凶手偿命。”

杏花婶深深吸了口气,她睁着那双通红肿胀的双眼,定定看向了姜令窈。

她紧紧攥着姜令窈的手,突然用一种孤注一掷的口吻道:“好,这一次,我会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

回程路上,姜令窈跟段南轲一前一后,两人并未交谈,待回到县衙,杏花婶的情绪也略稳定下来,段南轲叫来裴遇,直接开了一间审讯室,便请了杏花婶进入落座。

姜令窈原以为这一回会由段南轲主审,但段南轲却并未多言,只是在副手位置坐下,把主位留给了她。

姜令窈倒也未多想,她在主位落座,看着杏花婶满脸颓丧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是在此处被询问。

姜令窈让衙差送了茶水进来,让杏花婶吃几口水,稳一稳心神,这才道:“杏花婶,既然巡捕已经同你说过,小珍死在花丛中,此事便不再赘述,我是想问,你为何会对此事如此伤心?”

杏花婶缓缓抬起头,她的目光落在姜令窈身上,眼神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这一屋子锦衣卫,她一眼都不去看,只看着唯一的女推官姜令窈。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杏花婶才哑着嗓子开口:“十四年前,我曾经被人囚|禁过。”

姜令窈手上一抖,她差点把手中的惊堂木扔到桌上,就连她身边的段南轲,脸上也带了些惊讶,所有人都没想到,杏花婶似乎同这案子也有关系。

杏花婶似也不在乎姜令窈等人如何想,她眼神飘忽,在痛苦和挣扎中回忆着十四年前的过去。

“那一年我才二十岁,刚成亲一年,我男人为了养家糊口,经常跟着村里的大船出去捕鱼,一去就是十天半月,有一次他刚出去,我想着家中的柴米油盐剩得不多,便去了一趟县里。”

即便已经过去十四年,她对当年的事也依旧是记忆犹新,或者在这十四年里,她日夜都在仔细回忆,生怕自己忘记任何细枝末节。

杏花婶声音干哑,如同杜鹃啼血,如泣如诉。

“我去了县里,简单采买了些家什,行至一处偏僻巷子前,就看到一个男人慌慌张张哄着怀里的娃娃。”

杏花婶几乎咬牙切齿:“那丧尽天良的贼人看着高高瘦瘦的,年纪也不大,他怀中的娃娃哭得极是可怜,贼人便求助向我,问我能不能帮他哄哄孩子。”

姜令窈屏息凝神,认真听她话中的每一条线索。

杏花婶眼睛一眨都不眨,她说:“我当时其实刚刚有孕,看见孩子便喜欢,便好心过去,帮他安抚孩子,襁褓中的孩子似不过周岁,小小一团,哭得小脸皱巴巴。”

“可我没想到,我刚把孩子抱在怀里,那男人便用帕子捂住了我的嘴。”

杏花婶这十四年日思夜想,都是当年之事,此番终于可以宣之于口,她言辞之间是流畅又果决的。

“十四年了,我至今还记得他把我捂晕后的轻笑,似乎我是个可以让人轻易得手的蠢货,他伤害我,欺辱我也笑话我。”

杏花婶如此说着,几乎要把手心掐出血来。

姜令窈微叹口气:“婶子,吃口茶,我们慢慢说。”

杏花婶摇了摇头,被她这么一安抚,面上的表情随之一缓,整个人也缓和下来。

她继续说:“我再醒来,就是一处破旧的屋舍里,我被绑在一张床榻上,手脚都不能动,身上除了自己穿来的衣服,其他东西都不见踪影,我刚一动,边上就有人开了口。”

“那是一个女人,”杏花婶说到这名女子的时候,眼神一下子便柔和下来,她道,“那女人声音特别好听,她还逗我,问我是不是醒了,怎么这么笨呀被抓了来。”

“当时我很惊慌,没有回答她的话,以为她跟那男人是一伙的,定是要把我拐去卖了。”

杏花婶的声音越发温柔:“可当外面渐渐天亮,那小屋中有了些许亮光,我才发现她跟我一样被绑在床上,正百无聊赖哼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