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洗不耐烦地打断:“呵呵,不是为了赤莲子,难不成是为了我?”
“对。”
这一声斩钉截铁的回答,听得陈洗愣了愣,想起父亲的忠告,他不禁冷了脸:“很好,演得不错,若是当初方平和掌门未告诉我你的态度,我没准就信了。”
听这话,林净染低叹,沉默不语。
不知当初方长老和掌门同小洗说了什么,搞得他现今怎么解释小洗都不愿相信。
怕是只能等司徒曜这个人证了。
见人不再说话,陈洗还以为对方是心虚了。
他懒得多言,自顾自下床,坐到铜镜前束发。
夏时天暖,陈洗入睡只着了件薄衫,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格外慵懒。
墨发如瀑散落,随走动轻摆飘拂。
林净染看着,忍不住伸手去撩,发丝滑腻柔顺的触感在他指间停留了一瞬,滑得心间也痒痒的。
他失魂般跟着小洗走了几步。
陈洗随性惯了,若自己动手束发,或是随手系个高马尾,或是用簪子扎个髻。
可今日他怎么弄都觉得不满意,拆了扎,扎了又拆。
难不成让白竹侍候了三天便手生了?
加上身旁杵了块冰,陈洗愈发烦躁。
“我来吧。”
林净染拿过小洗手中的玉簪,分明是问询的语气,却又强硬地让人不容推辞。
陈洗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就是因为林净染将白竹支走了,才害得他连绑个头发都绑不好。
他索性不管了,透过铜镜偷瞄站在他身后为他束发的人。
林净染的神情郑重,像是要完成一项极其重要的事,令陈洗莫名想起话本里为展示男女主人公夫妻恩爱,时常会写到丈夫为妻子挽发的情景。
他们这般,不就是……
有病吧!
青天白日瞎做什么梦?!
陈洗立即把这不该有的苗头掐灭。
他居然还将自己代入了妻子那个角色??
真是够了……
陈洗对平白无故冒出的念头恼怒不已,见林净染干脆利落地插好玉簪,他不知在同谁较劲,赌气似地一把将玉簪拔下,摔在桌上。
发丝再度散乱。
“青玉仙尊千里迢迢从灵丰门赶到魔域,便是来当仆人的吗?”
陈洗刻意加重了嘲讽语气,这般折辱,他就不信林净染会受这份气。
林净染挽发的手一滞,又继续。
他明白小洗仍在气头上,毕竟那般困苦的境地,身为师尊未现身也就罢了,还传出逐出师门、划清界限的流言。
撒气也是应当的。